单心是一路走出来的。甚至是走到脚痛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她没有再哭,这些事,比起以前的委屈已经好了很多了。
她在路旁的绿化带上的石凳子上坐下,脱下脚上的短靴,让发痛的脚休息一下。抬头四望,这里的景色不算熟悉,但是基本路线还是知道的。在两三个公交站就能达到市中心了。而夏日酒店就位于市中心。那高高的二十七层的大厦,即使是在这里都能看得到。
夏日酒店的顶楼广告已经换了,崭新的,很漂亮。那张她在海岛酒店拍的照片赫然出现,而且还是海报的主题。
"单心,我在找你,我们结婚吧。"
单心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是夏宥铭,他在找她,他说要和她结婚。可是...现在的她,心已经碎了。她只想将这份爱埋在心里,记住一辈子。几年之后,也许能找个普通工人结婚,生孩子,一辈子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过下去。没有什么大总裁,没有什么大酒店。
她已经不敢去爱,不敢回到夏宥铭的身边了。当初她那么坚持地回去,可是却受到了那样的打击。她现在就如一只刺猬一般,只想着将自己蜷缩起来,将柔软收起来。她已经收不了那种痛苦了。
所以,在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只能默默地落下泪水,却不打算回去。她掏出了手机,对着那广告牌,调整焦距,拉近,再拉近,然后按下了快门。透过泪水,看那镜头中的海报,单心笑了。
也许,等她老了的时候,她能将这段故事跟自己的说说,将那张照片拿出来看看。
A市夏日酒店,二十七楼的小办公室中,一套小型的会议桌旁,只坐着十二个人。
蒋克远脸上的伤还是那么明显,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律师,一名医生,而他的对面是夏日酒店的六个高层三个秘书。
夏宥铭靠在一张椅子上,冷漠地盯着蒋克远。而蒋克远则有着不耐烦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两人身旁的人早已经展开了激论。说的唾沫横飞的,可是都没有影响到两位的一举一动。
最后那律师拍着桌子吼道:"那好,我们法庭上见!"
蒋克远这才看向了那律师,缓缓说道:"我说过要告他了吗?"
一时间,那律师脸色一变,蔫了下去。
蒋克远道:"夏宥铭,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吗?"
夏宥铭微微一笑,回头对身旁的同事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而这边那医生和律师也都离开了。在秘书将会议室的门关上之后,夏宥铭缓缓说道:"我知道蒋少爷从小就练拳,真动手不见得我讨得什么好处。"
"我们斯文人,不动手的。"
"哦,斯文人会绑架我吗?"
"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挨这两拳,看到了一回你慌乱的模样,值了。你楼顶的广告真让人感动啊。我从来没有想到,夏总竟然也会用八卦来调侃我。演得跟个祝英台梁山伯似的。"
"这也是你逼的。"
"好了,聊天结束了,我明天就回我的D市去。既然我已经答应不动你D市的夏日酒店,我自然做得到。夏总放心。"说着他站起身来,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俯下身,一手撑着夏宥铭的椅背,一手撑在会议桌上,离得夏宥铭很近,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对了,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下,你有没有和黄薇薇做过。"
"凭什么告诉你啊?"那个晚上现在夏宥铭想起来都想吐。怎么当时就这么糊涂呢?
"没有,我也是为你好。我昨晚接到我姑妈,也就是黄薇薇妈妈的越洋电话了。黄薇薇可能出了点小事。如果你跟她做过的话,你就倒霉了。"
说完,蒋克远阴阴一笑:"那么帅的男人啊,可惜了。你最好希望单心不要出现。"
"你什么意思?"
蒋克远没有回答,直接转身走人了。
夏宥铭一个冷哼,真不知道他又再玩什么。黄薇薇能出什么事?再说,她出什么事都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现在只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就正式跟她提出取消婚约。大不了就把非洲那边的两家夏日酒店送给她当赔礼好了。
傍晚时分,那条小巷子中热闹了起来。很多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在门前,楼道中用液化气做着晚饭。
单心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人走向自己租的小房间。
可是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惊住了。在她那张小床上,单富贵拿着她妈妈的相片看着,那女人看到她进来,马上展开了笑容:"单心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做了鸡汤呢。"
说着就将一只保温盒递到了单心的面前。
单心长长吁了口气,就朝外喊道:"房东大妈,你干嘛放人随便进我房间啊!"
走道里那个胖乎乎的大妈难堪地说道:"我女儿说,他们是老板和老板娘,是你爸妈啊。"
单心心中气得想要打人,侧身让出了路,道:"你们走吧。我们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单富贵急着说道:"单心,我真是你爸爸啊。"
"你是我爸,行了吧。你可以走了。"
那老板娘没有一点被单心的怒意感染的,依旧笑道:"单心,坐下来吧。我们给你说说你妈妈的事情。那些过去的事情,也说不得谁对谁错。你先听一听吧。"
单心一个冷哼,关上房门,就靠在门背上,离他们远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