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急了,声音也扬高:“不是!你高阿姨有护工照顾,她手术之后怕你妈难过就不让我去了,我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苏亦燃倒是意外。
苏父吞吞吐吐的说:“这不是快高考了吗?高寒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近几次的测试考试都考得一塌糊涂。”苏父看看苏亦燃说:“高考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高寒平时学习可好了每次都是前三名,可是最近他妈妈的事情对他压力太大了……”
“然后呢?”苏亦燃想知道的是苏父跟苏母是怎么闹起来的,苏父代表高寒家长去参加一个家长会这也没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高阿姨在医院住着,高寒马上就高考了,我想跟你妈商量,让高寒到家里住几天,起码三餐有保障,然后我还能开导开导他……”
“爸!”苏亦燃整个都无语了,亏他想得出来,让高寒住到家里来?苏母能容忍他这么多年偷偷的去接济高秀梅母子就已经不错了,他还让高寒住到家里来?怨不得苏母看到了要生气要愤怒了。
“爸,你想要给高寒制造一个温馨的学习环境也不用带到家里来,你看你跟妈一闹,妈不痛快,高寒还有什么心思学习?”苏亦燃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高寒。
高寒看了看她,手背在后面不肯接。
苏亦燃说:“你今年也十八岁了。成了年就是男子汉,哭鼻子很丢人的。”
“我没有哭!”高寒接过纸巾背过身擦眼泪。
一直沉默的许惟泽说:“要不这样吧,亦燃,你带叔叔进去跟阿姨先好好说说,高寒交给我。”
“你?”苏父有些惊诧,不过许惟泽办事的方式一向让他舒服,说不定他真的能帮他们家处理好。
“恩好!”苏亦燃点点头转而对高寒说:“你先跟他走,回头我再让爸去找你。”
高寒没有吭声,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否认,苏父倒是对许惟泽放心,拍拍高寒的肩膀说:“你先跟你许哥哥走。”高寒这才点头。
许惟泽带着高寒下楼,坐上他的阿斯顿马丁,高寒随意打量了一下车子就低头坐着不说话。
许惟泽将他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笑问:“喜欢这个车子吗?”
“不喜欢,我喜欢摩根。”高寒眸子动了动。
这倒让许惟泽意外,想了想笑了起来:“一个男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计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寒终于抬起头正视许惟泽,哭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了含笑非笑的许惟泽,眼睛闪躲的看向外面:“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许惟泽启动车子冷笑:“你最好是不懂。”
许惟泽这个人有时候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和煦温暖,有时候笑起来能让人寒意入骨毛骨悚然,显然此刻他的笑属于后者,高寒一紧张,连忙去推车门:“我要去医院看我妈,我不坐你的车了。”
“车门是全自动控制的,遥控在我手里,我不开门你出不去的。”许惟泽冷笑着已经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高寒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撞到座椅里,好不容易做好,双手紧紧的抓住一边的把手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帮你爸爸你姐姐好好照顾你。”许惟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继续开车。
这下换高寒意外:“你知道?”
许惟泽抽空瞟了高寒一眼专注于路况,高寒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路往西,渐渐的离开了市区,绿化带越来越多,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高寒问:“许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许惟泽还是没有吭声安静的开车。
高寒问:“你是不是想把我带到荒凉的地方杀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想要讨好她,可是我是我爸爸的唯一儿子,你杀了我我爸爸会恨你,就不会把我姐姐嫁给你了。”
年纪小小就懂得看清楚事实、分析利害,这个高寒心思还真不简单。
“这时候想起你苏亦燃是你姐姐了?”许惟泽白了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终于停下,高寒看了一眼外面只觉得阴森森的:“八宝山!”扭头看许惟泽:“许哥哥你带我来墓地干什么?杀了好埋吗?”高寒这时候眼睛里才露出惧意,把书包抱在怀里挡在胸前,警觉的看着许惟泽。
许惟泽手臂方向盘上,支着头笑:“你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不累吗?”
高寒没有吭声但是警备没有放下。
许惟泽看着高寒眼睛里的惧意,才缓缓开口:“只是觉得你跟我,你妈跟我妈很像。”他说着指了指里面:“从门口看第0排,第10个,就是我妈妈的墓碑。”
高寒沉默了一下:“你妈妈……去世了吗?怎么死的?”
许惟泽看看眼前得孩子,苦笑着说:“我十岁的时候,跳楼,摔死在我眼前。”
“啊?”高寒整个人都石化了,震惊的看着许惟泽,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一个音节。
已经日落西山,这里又有大片的山林,天气越发显得阴郁,周围气氛郁闷,阴风阵阵让人心乱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寒才问:“为什么跳楼?”
许惟泽这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高寒,知道他的事情,看着如今的高寒,跟十岁时候的他很相似。
许惟泽眼睛透过玻璃窗盯着山上的一个个墓碑说:“我妈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为他生下了儿子。也就是我。”
这么说来高寒立即感同身受的样子,抿着嘴低下头,静静地听许惟泽沙哑的声音伴着沙沙细风叙述往事。
“我长到十岁,爸爸都没有陪我参加过家长会,更没有带我去游乐场玩过,经常几个月才会来看我们一次。”
“后来我爸的妻子发现了我们,再后来妈在大街上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刀住进医院……”许惟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头埋上去,似乎是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呼吸都不太畅快,过了许久才又说了一句话:“住院后没几天,她就跳楼了。”
“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高寒靠在车门上,眼睛里满是惊惧。
“警察调查,说我妈是见义勇为抓小偷才被急了的小偷捅了一刀。再后来跳楼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曝光,觉得丢人、压力太大精神崩溃,是自杀与别人无关。”许惟泽说完,高寒就愤愤不平的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十年都没有觉得丢人没有精神崩溃,怎么可能突然崩溃丢下自己的儿子跳楼?一定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
“恩?你觉得男人的原配都是很过分的坏人?”许惟泽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着高寒问。
高寒连忙点头:“难道不是吗?你妈被逼得跳楼,我妈一直被王盼盼那个女人欺负!对了,你有没有报复你爸的妻子?”
许惟泽笑了:“警察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害死我妈妈的,这一切都是猜测,或许根本就不是她做的,我凭什么报复她呢?更何况,是我妈抢了她的丈夫破坏了她的家庭也是事实。”
高寒沉默了,许惟泽话中有话他不是听不出来。
许惟泽说:“高寒,你觉得呢?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好好的家庭被人破坏,这个女人应该忍气吞声吗?”
“她丈夫的心都不在她哪里了,她霸占着妻子的位置还有什么意思?何况别的女人都给她丈夫生了儿子了,她怎么能那么残忍让那个孩子整天被人骂私生子?”高寒回望许惟泽,奇葩的思想倒让许惟泽震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