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永远上不得台面……”
“大伯母!”许惟泽有些激动,奔到她的脚边蹲下:“大伯母你说什么?大哥?大哥……”
陶丽萍的眼泪蓄满眼睛,她一向自私霸道惯了,从来不肯在外人面前服软,但是今天……
丈夫死,儿女死,只剩下孤零零的她一个人看着夺走自己财产害死自己儿女的人好好的活在属于她的房子里。
她好狠,却无能为力。
陶丽萍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许惟泽这才注意到檀木盒子旁边是一个所料制作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带血的身份证和一些证件。
他有些难以置信,伸出手,拿起来,许扞东的护照,驾照,身份证,还有钱包,钱包里有一张女人的一寸照,上面也侵染了已经干涸的血……
许惟泽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扭头看先陶蕊,陶蕊后退一步,脸上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惭愧,不过很快就板起脸撇的一干二净:“不管我的事情!”
似乎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似地,说的理直气壮的。
陶蕊这么说完,看许惟泽的神色根本就是不相信。她忙作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问:“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哥怎么会……”陶蕊仿佛一头雾水的样子,看着陶丽萍,似乎是想要弄清楚的样子。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假惺惺了,现在整个许家都是你们两个的!扞东在国出车祸,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吗?”陶丽萍冷哼一声站起来,双臂紧紧的抱着猫,这是她平日极为宠爱的猫,此刻却因为满腹的怒气和恨意,双手紧紧的扯着猫肚子。
“喵呜……”
伴随着陶丽萍突然发怒,她怀里的猫猛然腾空窜起来,扑向陶蕊,猫爪子飞快的在她脸上抓过……
“啊!”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许惟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猫的两个前爪,一只抓在陶蕊的脸上,而另外一只……
“啊……”陶蕊的叫声撕心裂肺,然后脸上眼里都是血水……
许惟泽大惊,连忙抱住陶蕊,都没有时间看陶丽萍一眼,就赶紧叫人。
保姆保安冲进来,看到陶蕊血肉模糊的缩在许惟泽的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叫救护车,送医院!”
保安这才反应过来,拨打10。
而在一边的陶丽萍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
陶蕊被送进医院,医生紧急的把她送到监察室,处理了伤口,随后十分无奈的出来告诉许惟泽,陶蕊的左眼……
“左眼看不见了?”许惟泽十分惊讶:“是猫爪子抓破了眼角膜吗?是不是换上眼角膜就可以?”
“不是!”医生说:“她不但是眼角膜坏了,而是眼角膜被戳破的同时里面的晶状体也被戳破了,玻璃体顺着被戳破的地方流了出来,玻璃体里面的液体是不能再生的。”
“真的不能治疗了吗?”许惟泽虽然对陶蕊无奈,有时候又很气愤,但是却不希望她真的瞎了。
医生说:“眼角膜和晶状体都可以置换,但是流失的玻璃体……或者又好的眼角膜捐献给她,在安装人工晶状体后她的视力能恢复一点,不过却不能恢复原来的视力了!”
医生惋惜的说完,许惟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
陶蕊是个想法极端的人,现在如果一只眼睛看不到了,他不能确定她会不会作出别的什么事情。
陶蕊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十一点半,许惟泽一直守在她身边,眼睛都不眨,看到身边的人动了赶紧凑近了点叫:“小蕊?”
陶蕊似乎是疼的厉害,摇晃着脑袋慢慢张开了好着的那只眼睛,看到许惟泽焦急的神色她几乎是笑了出声:“小泽……”
但是下一秒脸上的疼痛提醒了她,她伸手就摸向自己的脸,感觉到眼睛上的纱布,记忆也随之而来,那是可怕的事情,她清楚的记得猫爪子抓在自己眼珠上的触觉。
她抓住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胶带企图抓掉,许惟泽慌忙去拦:“小蕊!小蕊你干什么?”陶蕊却紧紧的抓住纱布,用尽了力气,撤掉了胶带。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遮着纱布?”陶蕊用剩余的一只眼睛盯着许惟泽,似乎在用力的睁看眼睛,但是刚刚用过麻药处理的眼皮似乎不是她的一样一动不动,她用一只手撩开自己的眼皮,用另外一只手放在面前,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东西。
她开始紧张,眼睛里流出白色的液体。
许惟泽已经暗了床头铃,医生很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地上的陶蕊,掩上的纱布扯掉了,手上的枕头也拔掉了,哭的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人到悲处声也哀。
许惟泽紧紧的抱住她,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去抓自己的眼睛,而她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人在悲痛至极的时候总是想要挣扎。
人在无力与命运抗衡的时候总想要挣扎。
这种挣扎并不是与禁锢自己的人抗衡,而是与自己抗衡。
用做一些极端的行为来消耗自己的精力,这样就仿佛自己真的又希望挣脱包笼了自己的痛苦一样。
但是往往是徒劳无功而伤害自己更深。
医生和护士门按着陶蕊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才让她慢慢的安静下来。
接着就被冲新送入手术室。
许惟泽不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问一个护士,护士说眼睛是跟大脑相同的,像她这样眼睛外伤的人稍有不慎,很容易感染,感染眼睛之后还会引起颅内感染就糟糕了。
许惟泽听的一知半解,却也渐渐的明白过来。
许惟泽一直陪在她身边,有时候一言不发,不过看她睁看眼睛的时候就开始跟她说话。
当然是劝慰的话,说医生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一切都会好的。
也不知道陶蕊听进去没有,就这么陪了她两天,第三天的时候陶蕊在医生查房的时候问:“大夫,我可要吃饭吗?”
这是她受伤以来第一次正常的冷静的开口讲话。
不但医生,许惟泽也十分惊讶。
医生说可要,许惟泽立即跑下去买了粥,送上来的时候医生没有走,在医生的叮嘱中陶蕊吃完了粥扭头看许惟泽,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是不是特别丑?”
“不没有!”许惟泽安慰她,她却又哭了,眼泪几乎是瞬间就蓄满了那只坏掉的眼睛。
医生说:“陶小姐,为了以后置换眼角膜或者晶状体顺利,建议你现在不要太过激动不要流泪,好好保养……”
“谢谢大夫!可是我要瞎了怎么办?我健康的时候他都不要我,现在我瞎了他更嫌弃我了。”
随后把陶蕊哄睡,医生把许惟泽交出去深谈了一番,希望许惟泽能安抚住陶蕊,现在二次手术之后尽最大的能力抱住了残端,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置换眼角膜和晶状体之后可以复明,但是她如果情绪激动,玻璃体流失的太多,就算以后有合适的眼角膜,安装最好的晶状体,也不能复明了。
许惟泽听一声分析了厉害,终于点点头,决定好好的跟陶蕊谈一谈。
但是许惟泽刚出了医生办公室,就看到从外面慌张赶来的苏亦燃。
许惟泽立即迎上去,只是两天没见而已,苏亦燃仿佛瘦了一大圈,没有化妆脸色也黯然泛黄,她见到许惟泽一把扑了上来抱住许惟泽。
“别哭别哭!”许惟泽温柔的抱住她,这两天陶蕊受伤他虽然担忧,但是难以否认,他非常的四年苏亦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