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皓琛一身黑白,身姿挺拔,款款而来,顾盼之间眼神淡漠而疏离,却在靠近她时,唇角微扬。
“小……唐总。”顾眠差点就喊出了‘小叔’,意识到场合不对,立即改了口。
唐皓琛是容老爷子的小儿子,容修的小叔,之所以不姓‘容’是因为容老爷将他过继给了一个情深义重的战友,虽然改了姓,但一样拥有容氏集团的股份,并且比容修还要多五个点。
顾眠看了一眼他身后,笑着说,“唐总今天怎么没带女伴?”
印象中,这位小叔可从来没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出现过,尤其是容氏集团举办的活动。
唐皓琛眉目清朗,嘴角挂着不深不浅的笑,“顾经理好像也没有男伴,不如我们凑个对儿?”
顾眠先是一愣,转而笑了,压低了声音道,“没想到小叔你还挺幽默的。”
唐皓琛不以为然,“我可没有说笑的意思。”
他嘴角噙着笑,目光却坚如磐石。
所以,他是认真的。
顾眠意识到了唐皓琛的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思考,现场出现了骚动。
她与唐皓琛同时转头朝入口处看过去。
考究的黑色手工西装,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洁白的衬衫领与他的黑格纹领带交相辉映,一枚精致的领带夹别在最恰当的位置,这就是容修,一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王者,如论走到哪,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引来万众瞩目。
他不是说不出席的吗?怎么……
想到这儿,顾眠忽然注意到他的胳膊正被另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挽着,而那个女人正是昨天被她捉奸在床的邱丽,她一手栽培的好员工。
当初把她留在销售部,真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
邱丽此时正笑靥如花的依偎在她老公身边,代替她与全场宾客致礼。
“他又胡闹什么!”
来自唐皓琛的一声低斥,顾眠以为他要上前制止,立马伸出手拉住了他。
“算了,随他吧。”
这么多年,他的花边新闻还少么?她早就习惯了。
唐皓琛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低头看了一眼顾眠握着他手腕的手,葱葱玉指纤长白皙,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晃神。
“他现在对你还是老样子吗?”唐皓琛忍不住问。
顾眠松开了手,搓了搓被冷气吹得有些发凉的胳膊,垂眸讪笑,“他对我,很好。”
只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人群这边,容修冷眸扫过去一眼就看见顾眠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唐皓琛?
他的眸光愈发的冷漠……
主办方致辞。
顾眠作为总策划人代表容氏集团发表讲话,谢幕时忽然有人向她提问:
“顾总,您作为容总的妻子,针对容总携带别的女伴出席您不发表一下看法吗?”
提问的是唐皓琛的助理,敢当着容修的面公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唐皓琛准许的。
容修不动声色的看过去,眸光紧缩着一身黑白的男人。
唐皓琛,他记住了!
台上,聚光灯集中地地方,顾眠依旧噙着精致得体的笑,柔声细语,“我是活动总策划,招呼好诸位是我的职责,并没有时间做容总的女伴,所以给他安排了我们销售部的员工邱丽!”
看似大方得体的话,既替容修说了话,也暗示了邱丽的身份,一个小小员工始终登不了台面,能掀起什么风浪。
容修却不这么想,他之所以带邱丽出席就是为了刺激顾眠,谁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解风情,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他登时甩开邱丽的手,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从今以后,活动策划方面的工作一律不允许顾眠插手!”
电话这边的助理一脸惊愕,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容修挂完电话,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唐皓琛,两人正一起迈向洗手台。
唐皓琛瞥了容修一眼,出口便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好玩吗?你这么闹不怕传到老爷子那里?”
“怕。”容修打开水阀,慢条斯理的洗手,眼也不抬:“所以小叔是要去告我的状吗?”
虽然不是在容家长大,但这个小侄儿的脾性唐皓琛清楚的很,他不理会容修的揶揄,怒视着他,“你这样对得起顾眠?”
容修双手一顿,而后关了水,认真的与唐皓琛对视,“小叔好像很关心我的老婆?怎么,你喜欢她?”
想起刚才顾眠握着唐皓琛手的那一幕,容修心里一阵烦躁。
她何时那样对过他?
原以为唐皓琛会否认,没想到他格外的坦然,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如果你继续这样伤害她,我不介意替你照顾她。”
如果他不是姓‘唐’而是姓‘容’,当初娶顾眠的,就是他唐皓琛了,哪有他容修的份,得了便宜还不珍惜!
两个男人谁都没再开口,用眼神较量了一番,便一前一后回到会场。
宴会进行了足足两个小时,顾眠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浑身疲惫不堪,脚也是痛的不行。
容修提前带邱丽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管过她。
倒是唐皓琛一直陪在她身边,响起唐皓琛的反常,她想拒绝,却无从开口。
唐皓琛也是容氏的人,留下来送客是理所当然,她没理由拒绝。
走出酒店大门,下台阶的时候,顾眠脚下的高跟鞋没有踩稳,往旁边一崴,身子一个踉跄,刚好落在了唐皓琛的怀里,“没事吧?”
惊慌之际,顾眠抬眸就对上唐皓琛深沉的目光,在灯光的照耀下温润如玉,璀璨夺目。
“没事。”顾眠摇了摇头,站稳了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回家吗?刚好顺路,我送你。”唐皓琛眉目清朗,与她说起话来全然不似与其他人那般冷冰冰。
“不用,我助理已经来接我了。”顾眠又摇了摇头。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叫助理,说谎只是为了拒绝唐皓琛。
至于为什么拒绝,她也说不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