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监仓里,矮个子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刘燕,说:“你不知他们吊下那只塑料瓶是什么意思?啊哈哈哈,你到底是小孩子啊。告诉你吧,他们是想让我们怀孕,怀孕了,就可以出去了。”
刘燕一惊,问:“怀孕了就可以出去?为什么呀?”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法律有规定的:不能收监、拘留孕妇和哺乳期的妇女,就算判刑了,也要缓刑,或者监外执行!如果哪个女人,被抓时怀了孕,那就是命大了,就不会坐牢了,明白了吗?”矮个子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那,刚才,吊下来的那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可以让你们怀孕吗?”刘燕认真地问道。
女监仓里,大家哈哈大笑。
“哎呀,你太天真了,上面那些男的啊,他们犯贱,是骗人的,就算是真的,谁敢乱来呀,要是被举报了,管教不整死你才怪。”矮个子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又说:“除非,被抓的时候,你就已经怀孕了,那就赚死了。”
“啊?”刘燕一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要怎样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啊?”
“你就看我啊,看,我这肚子,这是怀孕的肚子吗?”矮个子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说。
“那,如果怀孕了,第一个月,怀孕的人自己能知道吗?”刘燕紧张地问。
矮个子突然转身,瞪着她,惊疑的表情,问:“你问这么清楚干嘛?莫非,你怀孕啦?”
刘燕忙挤出一个笑容,说:“哦呵呵,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想问问,嘻嘻!”
“好奇?那我问你,你有男朋友吗?”矮个子瞪着她,问。
“我有啊,不过,我和男朋友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呢。”燕子疑惑的表情,答。
“你们俩上床了?被抓之前,还天天在一起?”矮个子紧张地瞪着她,问。
刘燕脸红了,看着她,尴尬一笑,点点头。
矮个子大惊失色,像发现了新大陆,瞪着她问:“你的生理期还要等多久才来?”
“前天或者昨天,就肯定要来的,可是,到了今天,还是没有来。”刘燕脸红了,看着她,认真回答。
“啊呀,完了完了,你一定是怀孕了,她妈的,你不用坐牢了,出去以后,要来看看我啊,一定啊!咱们可是患难之交,像亲姐妹一样啊,哈哈哈哈!”矮个子又惊又喜,笑了起来。
刘燕脸红了,莫名其妙的表情,瞪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夜晚,街道
雷雨交加,车灯闪耀。楼房被雨帘层层遮掩,映出一片微弱的灯光。几位行人撑着雨伞,在雨中奔跑。
天弘茶楼
88房,窗口,曾筱韵(学生)伤心哭着,她在拨打王总的电话,电话里,传出系统播报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一道闪电刺破苍穹,对面的楼房背后,传来一声巨响:“轰嚓!”
曾筱韵吓得捂住了耳朵,赶紧弯腰,蹲下。
她又站起,快速跑到床边,摇晃着九哥,喊道:“九哥——九哥——你不能这样啊!小燕子还在牢里啊,她不想看到你萎靡不振,她一定希望你坚强起来呀,九哥啊,呜呜呜,你起来啊,不能这样啊,呜呜呜,你已经两餐没吃饭了,呜呜呜,我打王总的电话,又打不通,我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才好啊?呜呜呜,九哥啊,我好怕呀,我好怕呀!呜呜呜呜……”
九哥吃力地坐起,疲惫的样子,说:“别怕啊,筱韵,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我恨自己,我不该,我错了。”九哥尽量克制着,两行泪水滑下,嘴角抽搐,终于,他难以抑制,伏在床上,大声恸哭起来。
曾筱韵扑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背上,一手抓住他的手,哭到:“别这样啊九哥,如果燕子姐姐知道你这样,她会很伤心的,呜呜呜……”
“我忍不住了,我错了,呜呜呜,是我害了她,为了王总,我要她去偷拍雷政夫的不雅视频,视频拍到了,却被市委书记抓了个正着,他们,反过来栽赃陷害她。我对不起她啊,呜呜呜……”九哥悲恸地哭着,说。
曾筱韵一惊,道:“是她?传说中,市委书记雷政夫的不雅视频,就是燕子姐姐拍的啊?”
“嗯,是的,做这些,都是为了帮王老板,助他东山再起。可是,王老板起来了,她却进去了,现在,我们谁都救不了她了,呜呜呜……”九哥颤抖地哭着。
曾筱韵愕然,说:“哦,我现在明白了。那,你知道,他们要把燕子姐姐关多久吗?”
“或许,他们想关她一辈子。现在,那段不雅视频还在网上快速传播,市委书记雷政夫也因此被关进去了,新上任的书记,是他的亲信,接管这个案子的人,也是他的亲信,他们要报仇,恨不得杀了她。所以,我们救不了燕子了。”九哥靠在床档上,闭着眼睛,任由泪水一颗颗滑落。
曾筱韵愕然,眼眶里满是泪水,说:“那,怎么办啊?燕子姐姐还呆在牢房里,就算,只判个十年八年的,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啊?呜呜呜,你说啊,怎么办啊!呜呜呜……”曾筱韵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恸哭。
九哥擦了擦眼泪,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被我毁了,呜呜呜……”
曾筱韵抬头,为他擦拭泪水,说:“九哥啊,别哭了好不好,我们都别哭了,还不如多想想办法,为燕子姐姐送点好吃的、好穿的进去,让她在监狱的这些年,不会过得那么的苦,不会被人瞧不起,好不好?”
“嗯。”九哥点头。
“那,你现在起来好不好,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给你打包来了,应该还是热的。”曾筱韵心疼地看着他,为他擦拭眼泪,说。
九哥摇头,又在流泪。他在回忆。
回忆1.
刘燕的脸蛋贴在他胸口,掏出一叠人民币,塞进他手里,说:“今天陪聊,我只赚了四十元。我去银行把自己存的零花钱取出来了,一共五千,你先拿着还债吧。”
九哥看着这一叠人民币,伤心地哭了,他说:“谢谢你!燕子,让你受委屈了,呜呜呜呜……”
“九哥,别这样啊,”刘燕抬头,为他擦拭眼泪,说:“我是你的人了,你为难了,我必须为你做帮手的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但愿,能为你排忧解难,让你脱离险境,还能帮你扛起一副小小的担子。我不想看到你痛苦,你痛苦,我看了好难受,不要这样好吗?九哥?不要,不要这样,呜呜呜……”
九哥低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为她拭去两颗泪水。
(回忆结束)
“九哥,不要这样啊九哥,”曾筱韵又抱着他,伤心的哭起来,说:“你再这样,我会受不了的,呜呜呜……”
“好了,筱韵,我听你的,我们都不哭了,你也别哭了。”九哥为她擦拭泪水,说:“筱韵啊,你和燕子一样,伤心的时候,这模样,都让人心碎。”
筱韵抬头,头靠上了些,她拂拂脸颊的发丝,喃喃地说:“是吗?九哥,我有那么好吗?”
“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燕子一样,我感觉,现在好像,我的燕子又回来了。”九哥低着头,满眼是泪,含情脉脉地说。
“是吗,九哥,”筱韵闭上了眼睛,抱紧他,流着泪水,说:“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我真能安抚你的心,那么,你就当我是你的燕子吧,好吗?”
九哥低头,嗅着她的发香,泪水滴落。他闭着眼,说:“谢谢你,谢谢你筱韵!”他紧紧抱着她,脸贴在她的脸上。
筱韵不再哭泣,闭着眼睛,如梦似幻的表情,任他的脸颊在自己的脸蛋上摩挲。
九哥又看着她,用手触摸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脸蛋,她的唇……
筱韵闭着眼睛,如梦似幻的表情,渐渐,她脸色潮红,柳眉微蹙,胸口起起伏伏,哼哼地喘着粗气。
九哥仔细看了看,又低头,吻她的唇。筱韵脸色潮红,紧皱眉头,突然,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急促地喘着粗气。
“筱韵,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还沉浸在苦海,简直,无法自拔了。”九哥看着她,两颗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筱韵抬头,闭上眼睛,抱紧他。
九哥亲吻她的唇。
筱韵颤抖地回应,她吻着九哥,忘记了所有痛苦和烦恼,停止了所有顾忌和忧郁,敞开着所有相思和激情,释放着所有灵性和力量。
九哥抱紧她,俩人倒在了床上……
白天,街道
天弘茶楼,一辆小车开来,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王总(王兴国)下车,关门,他回头,对潘师傅(王总的司机)说:“你先走吧,我等下坐的士回来。”
“好的王总,有事您随时吩咐。”潘师傅(王总的司机)说完,开车离去。
王总走进天弘茶楼,上到二楼,来到88房,敲门,喊道:“九哥,起床了吗?我是王兴国啊。”
话音刚落,门开了,九哥拿着牙刷,嘴角还有泡沫,说:“王总来啦?”
这时,床上的曾筱韵赶紧坐起,抱着被子,脸上红彤彤地,瞪着他,说:“你出去一下。”
“哦,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呵呵。”王总赶紧转身出门。
曾筱韵生气的样子,瞪着九哥,气鼓鼓地说:“你让进来干嘛呀?”
九哥一笑,说:“哦,我忘了,不好意思啊,还好,不是外人,呵呵。”
曾筱韵赶紧穿衣,下床。
九哥笑着进了卫生间,继续刷牙。
门外,走廊
王总在打电话:“喂,刘队长(刑警队)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礼拜六,打扰您了啊……哦,没别的事啊,还是想问一问,刘燕的案子,现在进展如何呀?……哦……嗯……哦,知道知道,我知道您的难处,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要您多费心啊,我想今天带两个人去,和她见一面,您看可不可以帮个忙啊?……嗯……嗯,没外人没外人,就是她的表哥表妹,我是她表哥的老板啊,这个请您放心……嗯……嗯……好的,感谢感谢,一定感谢……好,好的好的。”
这时,门打开,九哥探出头来,笑着喊道:“王总,进来进来。”
王总举起手,亮了亮手机,笑着走过来,进房,关门。他来到桌旁坐下。
曾筱韵进了卫生间,她在洗漱。
“吃早餐没有啊?”王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量着房间,问道。
“还是昨天吃了的。”九哥苦苦一笑,说。
王总一怔,看着他,惊讶地说:“啊?你开玩笑吧,昨天进来,一直到现在,还没吃饭啊?”
九哥忧郁的表情,疲惫地坐下,递给王总一支香烟,自己先点着,吐出浓浓的烟雾,说:“是的,昨天,我们是一起进来的,一直到现在,我就没出去了,也没吃东西。”
王总霍地站起,瞪着他说道:“你这是干嘛呀,你还是九哥吗,天塌下来啦,不得了啦?越是遇到挫折,越要坚强,男子汉,一遇到困难,就搞成这个熊样,那将来,你这一辈子,还有那么多艰难险阻等着你,你不就完蛋啦?走,吃东西去!”王总拉他的手。
九哥抽回手,看着他,说:“等一下,等筱韵一起去。”
“哦哦,好好好。”王总大悟。
“你们先去吧,就在楼下有早餐店,我就来,九哥快饿死了。”洗漱间,曾筱韵大声说。
“那也行,走,我们先下去。”王总拉起九哥,两人出门,顺手带关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