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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尧帝放勋在考虑继承人之时,臣子放齐曾经建言说,帝子丹朱很有才能,可以将天下交给他。但是这个提议遭到了尧帝的否决,他认为丹朱凶顽好讼,不适合担当天下重任。于是在多方推荐和重重考验下,确定了出身卑微的虞舜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并且将丹朱流放到丹水去降格为诸侯。
虞舜在尧帝身边辅助了二十八年后才亲政,之后曾经试图遵循世袭的传统,将帝位还给丹朱。但是“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人心向背,昭然若揭。
然而帝子丹朱却没有因此而听任天命人心,而是密谋起兵作乱。他策动了三苗首领,又得到了奇股国先进的“军事设备”的支持,兴兵篡位。
其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否则历史将要改写了。而篡位不遂的后果是,三苗首领被杀,丹朱自投南海而死,幕后支持的奇股国则受到了世代不灭的诅咒。
“那个诅咒是……”坐在飞车上的不知努力地回忆着跟奇股国相关的历史背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解释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时,不知感觉到飞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即开始慢慢下降。她朝窗外看去才发现,他们的飞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置身于一片广阔的丛林的上空。
在黑漆漆的树林当中,一片浅色的建筑群正随着金色飞车的盘旋,在慢慢放大着。
不知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呻吟,她连忙将躺倒在座位上的芄兰扶起来,果然看见他开始微微睁开双眼了。
“芄兰!芄兰!”不知晃动着芄兰的脑袋。
“不知……我这是……”芄兰努力想正起身来,却始终没做到,也许在他体内的迷药效力还没消失。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晕倒在卷耳的飞车里,而卷耳随他们到这里来了。”
“不知……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又一次需要你伸出援手了。”芄兰的声音微弱而且断断续续的。
“芄兰,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将你们带来这个僻静的地方庆生?”不知着急道。
芄兰吃力地道:“所有进去离宫庆生的王子,都不曾活着出来过……”
“什么?!”不知大吃一惊,“所以你们……才抢着认自己是哥哥?”
“卷耳……深得百姓爱戴……父母欢心……而我,从小到大都是个令人头痛的祸害……该死的人,不是他……”芄兰抓住不知的手道。
“为什么?到底这是为什么?”不知捧着芄兰的脸,希望他不要轻易昏迷过去。
芄兰努力地撑开着自己的双眼“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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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千岁宫的正殿内,一位衣着尊贵的臣子,正跪倒在主位前,“我奇股国的大王子,在十八岁诞辰之时必须来此庆生。”
那臣子的面前,正襟危坐着一人,除了他们二人外,正殿大厅里空荡荡的,再没有第三个人。那正襟危坐之人正是冒充芄兰的卷耳,他的头上还包了一圈绷带——为了模仿芄兰的模样。
“太常大人,”芄兰的双眼注视着面前案几上放着的一个金质酒壶,“芄兰自知今日难免一死,只想请太常大人道出原委,好让芄兰死得瞑目。”
“王子殿下!”太常令一头磕在地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臣罪该万死,但是为了百姓、社稷,只好替陛下做此不敬之事。”
“我不怪你,太常令之职就是要揣度天意,奉行天命,我理解你和父王的为难之处。”
“臣叩谢殿下,殿下大恩,臣只能来世再报了。”太常令叩了几个响头才抬头沉声道:“昔日尧帝之时,帝子丹朱不服尧帝将天下交予平民虞舜,因而起兵谋反。最后叛乱以失败告终,而我奇股国则因为投靠丹朱,向叛军资助兵械而受到永世不灭的诅咒。”
“是什么诅咒?”
太常令长叹一声,“是如果君王的长子过了十八岁还活着,国家将有灾劫。一百年前的玄珠王子,因为得到当时的太常令的同情而佯死逃脱,结果当年就发生了蔓延全国的瘟疫,使得国民死者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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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改变的,那个诅咒是可以改变的。”
金色飞车刚降落在千岁宫的起落坪上,就被一群奇股国侍卫包围了。不知只好丢下昏迷的芄兰,仗着没人看得见她而夺路奔入千岁宫,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卷耳。
她跑进千岁宫的大门,正中央灯火通明的正殿牵引着她的步伐。
虽说是要庆生,可令不知感到奇怪的是,正殿内毫无歌舞喧嚣,外面还有一群侍卫队列森严地包围着,好像是生怕什么人闯进去或是生怕什么人逃出来一样。这副景象,更让不知坚信,她要找的卷耳就在这里面。
她绕过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的正门,跑到偏门外,迅速地一拉开一扇门,尽可能快地闪身进去。虽然引起了旁边几个侍卫的一阵小骚动,但是他们很快就对“有风”这个结论达成了一致。
不知经过走廊,穿堂入室,快速向正殿的大厅逼近。
忽然,一声叱喝从背后传来,将她吓了一跳。
“什么人?!快给我抓住她!”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猛然回头看去。
只见一群奇股国侍卫,正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往这边走来。那声叱喝,正是为首的那人所发出。他正横眉怒目地伸手指向不知。
“难道除了芄兰,还有人能看得见我?!”
不知来不及多想,发足往前逃跑。
几个侍卫条件反射式地追了几步,却茫然不知道到底要追些什么。
“你们发什么呆?快抓住那个臷国人!”为首那人怒斥道。
“陛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陛下?”不知心里一个咯噔,已经跑出了那间厅堂。
正当不知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嘭”的一声刺耳的响声,随即身旁的画栋上冒出了一股烟,一阵火药味隐隐飘来。
“什么?!枪声?!”
不知大惊失色,当场僵立在了原地。
“再跑我就开火了!”
不知慢慢地转身回头,只见身后刚才那个为首的人手举一杆兵器,已经瞄准了不知。那杆兵器乍看跟火枪类似,但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银白色的“枪管”上爬满缠枝浮雕,还镶嵌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宝石。
不知惶恐盯着面前的那个人。只见他穿一身黑色的绣龙锦袍,头戴金冠,短须及领,形容矍铄,目光炯炯。可是他手上那管兵器黑洞洞的“枪口”比任何怪物的尖牙利爪都可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妖术?闯进这里做什么?”那人眉毛倒竖,步步逼近。
“您……您是奇股国的国王陛下?”不知试探着道:“求您下令不要处死王子,那个诅咒是可以化解的!”
“你说什么?”国王瞪视着不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壶中天地之外的世界。所以这里大多数的人都看不见我。卷耳和芄兰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就这么无辜送命。”
国王没有放下举着的兵器,“我命令你立刻离开,这是关乎我奇股国国运的大事,不是随便一个人信口雌黄就能改变的。”
“不,陛下。那个诅咒,并不是你们所传说的那样的。只要陛下您愿意,它是可以化解的。”
“退下,全部退下。”国王命令道。一群围了上来的奇股国侍卫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室外。
“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国王的双眸好像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期望,又好像已经穷极了耐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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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