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门止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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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们一件你们肯定不知道的事!”这是班主任蔡伊开——江湖人称“猜一猜”蔡老师的口头禅,“这条等式可以这样变形哦!”因为后边这句话,最近他得了新外号“蔡变形”。

“快看,他要变形了!”小夜看见不知半堂课下来要么无精打采,要么若有所思的样子,故意逗她道。

不知看了一眼黑板,笑了笑。

“别再为飞机的事担心了,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小夜轻声安慰道。

“嗯,”不知点点头,但是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得到开解。

“要不这样,”小夜双眼一亮,“中午放学后,你跟我去太一神庙,我们求神明保佑伯父、伯母他们平安。那神庙可灵验了,好多人都去那里请愿呢。”

“这……我倒是听说过,可是……”不知显得有点为难,“你也知道,那种地方,我是不能去的。”

十二年前的仲春,有对年轻夫妇带着两个女儿到祖国名山大川游历的时候,路经一座道观,见其古朴庄严,于是抬脚进去游览参拜。正巧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看见这对夫妇的小女儿后连声称奇,还说她与祖师有缘,非要导她入门,做个女道士。夫妇二人自然大惊,忙不迭坚决拒绝。那道长也知道不能强求,长叹一声道:“若二位心意已决,必不让此女成为我教中人,须请二位务必使此女今生莫再踏足任何观槛庙门,否则日后恐惹邪妄,将有大祸,切记,切记。”

夫妇二人逃难一样离开道观,走远了回想道长所说,一合计,想是那老道怕别的同行争抢生源,于是说出这番告诫的话,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两人从此是决计不会再让小女儿踏足任何有宗教色彩的地方一步了。这个据说是发生在不知三岁时的故事,不止一次地被她的父母提起,也成为她至今再没踏足任何寺庙殿观的原因。

“还是因为那件事吗?不用担心,都过去那么久了,或许那不过只是巧合。”小夜笑着安慰道:“而且,这间神庙跟别的不一样,那里面没有神职人员,所以不用担心再有道人和尚什么的强收你为徒了。”

“没有神职人员?”不知疑惑道。

“是啊,里面没有神职人员,甚至连尊神像都没有,只是供了个‘太一’的神位。听说,平日都是时不常有附近的居民自发进去打扫一下,维修一下水电设施之类而已。”小夜解释道,“我上次跟她们去过一次,因为知道你不去那些地方,所以没有叫上你。”

刚说到这里,前面一个男生回过头来,敲了两下小夜的桌面,将两人吓了一跳。

“不知同学、小夜同学,你们上课要专心听讲,别窃窃私语。”男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炯炯有神的两眼闪烁出正义化身般的光芒。

“梓枫同学,你没看见不知她心情不好吗?同学之间不是很应该相互关心吗?”小夜忿忿不平道。

“要关心,可以留到下课以后关心。上课的时候开小差是不对的。”梓枫义正词严道。

“心情不好,怎么能专心听课?要等到下课,这堂课谁给补回来?倒是你身为班长,应该比我们更关心别的同学才对呢!”除了烹饪、拉拉队之类的事情,小夜吵嘴的本领也是一流的,谁要不知死活跟她斗嘴,不管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都只会栽在她手里。这也是为什么不擅剑术的她被吸纳为剑术社团秘书长的重要原因,有她在,剑术社团一准能从与足球社团、篮球社团等等的活动场地的剧烈竞争中获得胜利。

*

午饭过后,不知便沿着那条熟悉的小巷,来到太一神庙的门前。一切都跟今天早上上学路过时一样,就连唐小白也都还在旁边蹲着,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好像观察着身旁大榕树上的虫鸟。

不知弯下腰来,摸了下唐小白的脑袋,得到了它“喵”的一声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嫌烦的回应后,怀着点忐忑,走进了神庙。

绕过萧墙,一个院落展现在眼前。只见这院落不过两百多平米的样子,跟不知在电视上见过的蔚为大观的寺庙道观不可比拟,但是随处布置着美石翠竹,四周环抱的回廊房舍窗明瓦净,廊柱门前更是不乏对联题词,正好这时四下无人,只有几只鸟雀鸣啭翩飞于草木间,更生清幽宁静之感。虽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空无一人,但是不知却全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安或者疑虑,比起进来前的忐忑,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

院落的对面是几级石阶,走上石阶,便步入正殿,不像别的庙观一样,还要穿过前堂才来到正殿。正殿内果然陈设简朴,也没有神像、香炉,只有一张长案几摆在当中,上面置一个“太一”的牌位。

不知知道,所谓“太一”就是早在东汉时便被尊为至尊之神的神明,正如《史记·封禅书》上所说“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连“赤帝”、“白帝”等五位天帝都不过在他之下。当然,随着年代的变迁,对太一的地位的理解也有所变化,人们对太一的崇拜也渐渐不像以前一样流行了。因而,从这座神庙的祭祀对象也能看出它历史的久远。

因为收到剑术社团会长紧急通知,说本来安排在下周一举行的全校剑术比赛决赛,可能要改期,所以小夜不得已赶去开会了。“开会、开会。害我午餐都没有好好享受!”小夜出发前抱怨道,“不知,对不起哦,不能陪你去神庙了,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拿到决赛的入场券,让穆学长的精彩表现好好补偿你!嘻嘻。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记得,那里面有个带锁的木箱,将你的心愿写成信笺放进去就会实现喽!”

“木箱,木箱……”不知手上拽着写成信笺的心愿,一边四处张望,看哪里有小夜所说的木箱。终于在门边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乌木做成的木箱,用一把古式的铜锁锁着,上面开了一条能塞下信笺的口子。不知将信笺投入木箱里,在心里祷告着希望家人平安后,便百无聊赖地在周围闲逛。

绕过太一牌位后的隔墙,不知看见了正殿的后门,后门外是另一个回廊环抱的院子。从后门往外看去,几乎整个视线都被院子中矗立着的一棵巨大粗壮的榕树干所占据。

不知怀着惊叹的心情走了出去,只见那榕树根盘绕错节,像一座小山丘一样,盘踞在院子中央。抬头仰望,那几层楼高的树冠,将天空都变成了翡翠般洁净澄明的碧青,无声地舒展着温和而强大的生命力。仰视着枝叶间的星星点点,深吸一口泥土和树木的芳香,好像能将巨榕这股勃勃生机都吸进肺腑中去。

此情此景,不知顿时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正为这种感觉而惊讶,却忽然瞥见远处闪过一道亮光。她猛然扭头向旁边的道舍望去,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四周依旧空无一人,悄无声息。

“午饭明明是吃饱了来的,不至于眼冒金星吧。”不知这么想着,笑了笑,转身便要往回走。

正当她走了两步,突然旁边又一道闪光。这次她看得真切,那光是从东边回廊后的道舍里闪出来的。不知于是好奇地往那间闪出亮光的道舍走去。

她来到门前,习惯地敲了敲门道:“有人吗?”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于是她推了下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吱呀”地徐徐开启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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