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五章 嗜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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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氏集团,是从七十多年前开始创立的一家企业。

企业开始创立时,严格来讲,还不算是个企业,而只是由一对夫妇白手兴家开设的一家小小的琴行。这对夫妇中,丈夫继承了家传的造琴绝学,手艺精湛,造出来的古琴的音色,绝少有琴匠可以比美;而妻子则是古琴的演奏爱好者,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是也弹得一手多次获奖的好琴。

两人勤勤恳恳,凭着出色的技艺和诚信为本的营商之道,招收了不少优秀的琴匠,赚取到了第一桶金,并且成立了民乐演艺公司,专门制作民乐演奏相关的节目。三年后,他们制作的节目第一次登上春节联欢晚会,从此一炮而红,公司的演艺和琴行的生意都开始蒸蒸日上。

没多久他们成立了集团公司,董氏集团就是这样迅速崛起成远近驰名的实力雄厚的企业。

在董氏集团的发展如日中天的时候,董氏最大控股人,也是董氏的创立者董中和曾经卷入一场家产争夺的纷争当中,争夺的结果,最后是以董中和从海外归来并且在董氏担任要职的弟弟董中正接管董中和在董氏的全部股份告终。这件事曾经令董氏的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一切运作毕竟又恢复并如常进行,人们也很快淡忘了那场风波。

现在的董氏,依然是行业内的领军企业。他们所制作的古琴已经成为行业内公认的极品,远销海外;而他们所制作的民乐演奏节目也为他们带来极高的关注度和客观的收入,尤其是他们每逢农历初一、十五推出的“董氏民乐大典”,是跟他们合作的卫星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之一。

但是此刻,在董氏商业大楼的演播监控室里,董氏现任的董事长董元勋却一脸的愁容。他透过监控窗,焦躁不安地看着演播室内的情形。

此时,演播厅的舞台上,几十个民乐演奏人员已经坐好在各自的方阵当中,正在做正式演奏前的最后准备。

一个约莫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坐在舞台中央。他面前的琴案上放着一座古琴,看起来价值连城,绝非凡品。他不安地将手抚到琴弦上,轻轻一抹,双手便像触电一样,又抽了回来,沮丧的垂落两旁。

在监控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董元勋重重地叹了口气。旁边的导播心急如焚地看了看手表,努力沉住气小心翼翼地朝董元勋催促道:“董总,还有三十分钟就正式直播了……”

董元勋咬了咬嘴唇,用沉痛的声音道:“换人。”

“但是……”导播脸上的颜色反而更难看了,“除了董杰,没有人可以上场了……”

“什么意思?!”董元勋瞪大了双眼,竖起双眉,“我们这里十几个顶级的琴师,什么叫做没有人可以上场?”

导播战战兢兢道:“董总,您想想看,我们之前几辑每次都有在结尾宣传这次是由神秘琴师担任主演,在各种媒体的广告中也加大了投放力度宣传这个噱头,现在关于这次董氏民乐大典的神秘主演到底是谁,已经登上了sinaeibo的十大热门话题……我们不能够安排一张熟悉的面孔来欺骗观众啊……”

“那你说怎么办?!”董元勋一拍桌子,吓得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董元勋,“难道叫我们这次停播?这种情况,自董氏民乐大典开始首创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也无法向电视台和观众交代!”

导播也彻底语塞了,只是一味点头,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监控室里响起。

“董总,如果您不嫌弃,能不能让我试试?”

监控室内的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一个普通职员打扮的年轻女子身上。只见那个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不高不矮的个子,苗条的身材,乌黑的直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脸庞尖削,五官精致,看人的眼神中仿佛有种无法说清的牵动力。

“你是什么人?”导播终于找到个打破闷局的机会,迫不及待地质问道。

“我只是这里新来的小职员,我叫清商。我自小学习弹奏古琴,但是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一直没有机会向专门从事古琴演奏的方向发展。我就是因为仰慕董氏在古琴制造和演奏领域的地位,才放弃了其他高薪厚职,来到这里。即便是做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能够成为董氏的一份子,我也感到由衷的骄傲。”自称“清商”的女职员动情地道。

“你一个小职员,添什么乱!”导播训斥道,他转向董元勋道:“董总,现在只有找一个二级琴师……”

“拿琴,让她试试。”董元勋的目光一直被清商眼神中那种隐隐的牵动力所吸引,就完全没有听到导播的建议一样。”

其他人听见指令,迅速找来一座古琴,在桌子上架好。

清商不慌不忙地来到古琴前坐下,双手抚琴,十指左凤栖梧桐之势,继而毫不怯场地演奏起来。

那琴音犹如空谷黄莺、声动梁尘。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高亢的时候,犹如白云在天,鹤翔九霄;低沉的时候,犹如波涛暗涌,龙吟深渊。一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震惊,连赞叹都忘记了……

*

姜一鸣的一只手,摸在了一个书柜上。

之所以说它是书柜,不过是因为它被安置在书柜环绕的房间当中,可是它的造型,却跟别的书柜有很大的不同。它的柜门并不是玻璃做的,而是跟柜身一起通体由红木制成。柜门上雕刻着些兰菊异石之类清雅的图案,还镶着两个精致的黄铜把手兼锁扣。整个柜子朴实无华,简约精巧,唯一不协调的是那锁扣上锁着一把密码锁,这锁虽然看上去也已有些年岁,但是毕竟和柜子古朴的气息形成了反差。

姜一鸣刚想对旁边的瑛如说些什么,忽然一个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想起来,在从地下神迹中取得昆仑宝壶回来后,将寄身神庙中的那只狌狌送回壶中天地之前,那只狌狌曾经对不知说了一大堆话,但是在场能听懂个大概的估计只有李泌,而其他人能听懂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要紧的词句和它反复强调的“柜子”。狌狌是一种能够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异兽,它临别时,跟不知说了许多话,是不是要告诉她些什么重要的信息呢?而当时,姜一鸣记得,李泌阻止狌狌继续说下去,还说什么“动善时”,是说现在讲这些,还不是时候的意思吗?还是根本就不应该让不知知道这些呢?

虽然眼前这个室内唯一锁着的柜子,极有可能就是装着瑛如所需要的那一类书的柜子,但是姜一鸣却纠结了。

“这个柜子我们还没看过!”瑛如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个锁着的柜子上。

在姜一鸣做出反应之前,瑛如已经对着柜子的锁喝一声“开”,那锁头顿时被绞断,火星四射。

怀着极大的好奇,姜一鸣也没有再阻止,任由瑛如伸手拉开了那扇红木柜门。一排排整齐却老旧发黄的书籍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一个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上拿着的报纸,惊疑万分的目光盯着前方。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妙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不难理解,令那个中年男子惊疑万分的,不光是对对方是怎么未经他开门就进入自己家中的疑问,更是因为这个女子的穿着打扮非常的“穿越”。

那女子只有约莫二十岁不到的样子,面容姣好,发挽高髻,穿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身上缎带罗裙、珠环翠绕,俨然一副古代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也看着中年男子,桃红的嘴唇一直带着笑,“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本身就问得不对。”

“请你马上离开,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报警了。”中年男子站起来,他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作为一个从事法律工作多年的法官,他对解决各种不服判决的人的纠缠也有着丰富的经验,面前这个女子,按他判断,九成是跟他处理过的案件有关系。

“‘报警’吗?”蓝衣女子好像对对方说出来的用词咀嚼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要叫帮手。我希望,你叫来的人,也跟你一样刚正不阿,有正义感,因为这样……才合我的胃口……”

蓝衣女子一边说,一边步步朝中年男子逼近,双眼中除了越来越浓的笑意意外,还满溢着贪婪和嗜血的神情,那双瞳中迸射出的令人惊恐的光芒本身,好像就能够将人吞噬。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又惊又怒,他伸手摸到了身旁的固定电话。

但是,他的电话没有来得及拨出,他的鲜血便染红了整张沙发,他的惨叫声惊动了邻里……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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