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玄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何尝不想为萧启瑞生儿育女……“瑞颐公主,本宫愿意与仙主合作。”
渔玄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凭她一人之力无法对抗有流云和萧启瑞保护着的盛夏,但盛夏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萧启瑞对她的感情,她不能在留在这个世界上。
“贞妃果然是聪明人,不枉萧皇为你痴迷。”
“瑞颐公主过奖了,本宫与你各取所需而已。”
瑞颐公主将一包粉末放在桌上,“将这些花粉一天一天放进皇上的茶水中。”
“本宫要对付的是皇后,你怎敢让本宫给皇上下毒!”渔玄刻意提高的声调,似乎伪装出另一种性格。
“这不是毒药,这些花粉只会让皇上产生幻觉,我们办起事情来会顺畅一些。”瑞颐公主不恼不急,含笑望着渔玄,“你放心,仙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皇后死……”
正说着,屋外的宫人通报说皇后来了。
瑞颐公主推开窗,飞身跃了出去,不知道藏在哪儿,渔玄走进大厅,瞧见盛夏全身冷冽地坐在厅中主座之上,不由得心中冷哼一声。
“贞妃,是你将我推进碧湖中的吧。”
盛夏言简意赅,观察着渔玄的神色,虽然她隐藏起心中的慌乱,但眼里的那一闪烁还是被盛夏捕捉到了。
“夏儿姐姐,玄儿为什么要把你推入碧湖中呢?”渔玄撩起一撮长发把玩着,“许是一场误会,可能是夏儿姐姐不小心滑倒了。”
盛夏缓缓站起身,挺着大肚子走到渔玄跟前,“本宫感恩你赐我重生机会,不愿与你计较,若有下次,本宫绝不手软。”
“夏儿姐姐这是在威胁玄儿吗,玄儿好怕啊。”渔玄心中暗想,还好答应和瑞颐公主的合作,这后宫里的争斗无休无止,至少现在她有个可以媲美萧启瑞的靠山。
“是不是威胁你,你试试便知。盛夏正色,说完该说的话,便打算离开。
“皇上驾到……”
萧启瑞跑得还真是勤呢!
渔玄在萧启瑞进屋前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面容,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呆呆地站在大厅中央。
“玄儿,怎么了?”萧启瑞径直走向渔玄,只用余光扫过盛夏,而盛夏瞥见他的左肩,眸中温润,他们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在一起,好像背着哭泣的渔玄在暗度陈仓。
三人沉默了一会,渔玄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说,臣妾将她推进湖里……”
“此事和玄儿无关。”
萧启瑞淡淡的说,勾起唇角,目光落在从他出现那刻起,某个刻意低敛到要把自己化为尘埃的人身上。
“恩,许是臣妾想不开,自己跌落湖中?”
盛夏熬不住他咄咄逼人的眸,索性抬起眼明目张胆地与之对峙。
“皇上……”听盛夏这样说,渔玄清清浅浅地唤了一声,小小的身体蜷在他怀中,瑟瑟颤抖。
“玄儿别怕。”萧启瑞以为因为盛夏抢走了渔玄重生的机会,所以玄儿才会如此惧怕于她,不由得下定决心护她周全,“昨夜是朕将皇后推进湖中的,皇后要怪就怪朕吧。”
“臣妾不敢。”
渔玄愣住,盛夏轻颦浅笑,眼角好看的弧度让人忽略了她脸上的疤痕。
萧启瑞拦腰抱起渔玄走进里屋,冷魅的声音响起,“退下吧,以后不要再到景殇宫来。”
盛夏福了福身,带着菲儿走出景殇宫。
“主子,皇上怎么能这样对主子!”
菲儿很生气,皇上这是摆明了偏袒贞妃。
“他是皇上,想怎么对他的妃子是他的自由。”
盛夏的心平静得如一湾湖水,她已经决心待生下孩子后,便会带着孩子离开萧启瑞,离开天牧国。
“流云好些了吗?”流云才休息了两日就强撑着下了床,据他说,瑞颐公主早就知道萧启瑞会派人去杀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逃离时还留下一句话:“回去告诉萧皇,一月之后伏尸百万,即使他杀了本宫也无济于事。”
盛夏无暇去管瑞颐公主和萧启瑞之间的恩怨,她只盼晏文钦能早些回到燕京,孩子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足月了,在这之前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吁……雪域战报”
一名骑着战马的将士吆喝着入了承天门,这几日,每天都有战报送入宫中,听闻形势开始好转,上一次交锋中于无涯重创了青云将军,这算是陈荣显吃过的第一场败战。
“皇上,王将军在御书房候着。”
小德子隔着屏风轻声通报,他也怕搅了皇上和贞妃的好事,触怒圣颜,哪知不过半晌,萧启瑞便衣裳工整地走出了屏风,脸色平静。
“传晏十三到御书房见朕。”萧启瑞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榻上,渔玄假寐,待萧启瑞的身影模糊后,她才滑下了一滴清泪,她一直不愿承认,萧启瑞对她的感情已不是爱情,而是一种责任和歉疚。
三年相思惹千愁,可这个女人只是借着她的身子重生了几个月,就把她的爱人抢走了!渔玄看着装有花粉的锦盒,瑞颐公主说,这些花粉能让皇上产生幻觉,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皇上,请你一定要原谅臣妾,臣妾只是想永远和皇上在一起。
景殇宫外的仙女湖面碧波荡漾开来,湖面去空无人迹,那素色的身影一跃落在宫墙之外。
入夜,夏夜的风越发湿热,盛夏趁着自己状态尚可,支开流云,带着菲儿来到燕子楼的废墟。
既然顾涟漪曾有过完整的雪域地图,那么也许燕子楼中会留下什么线索。
为了不惊动禁卫军,盛夏没让菲儿点灯,仅是借着月光在废墟中翻捡。
“主子,全都烧成灰烬了。”
菲儿不解,主子挺着个大肚子,为何要特地跑到这里来,她借助内力挑起几根烧焦的木头,却一无所获。
“菲儿,看看这里边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盛夏也找了好一会,却发现纸质的物品基本都被烧没了,余下的都是铁器、银具,便让菲儿从另一边寻找。
“主子,这把剑还能用。”菲儿从一块木碎底下拿起一本宝剑。
盛夏接过宝剑,虽然经过大火灼烧,剑鞘却没有损伤,轻轻拭去尘土,剑鞘上刻着的“轩”字清晰可见。
盛夏凝神,脑海里浮现出这把宝剑的记忆,如果没记错,这把剑是挂着顾涟漪床边的那把宝剑,莫非它的主人名叫“轩”?
“菲儿,那边的锦盒……”盛夏收起宝剑,又被角落里的一个锦盒吸引过去。那锦盒被烧得黑乎乎的,锦盒上的装饰也已经脱落,但锦盒的纹路很特别,九凤朝阳,栩栩如生。
锦盒还在就说明锦盒内的物品应该没有受损。盛夏打开锦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锦盒内的东西被谁拿走了?盛夏看着锦盒,这个规格大小,总觉得很熟悉。
对了,许是用来存放红玉凤印的。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取走红玉凤印的人不连锦盒也一同拿走?
盛夏又和菲儿翻找了一番,再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物件,远处传来禁卫军的谈话声,盛夏急忙拉着菲儿躲入树丛里。
“刚才瞧见了没,皇上直接抱着贞妃回了甘泉宫。”
原来是两名侍卫例行地巡逻,他们正谈论着刚才在御书房外看到的景象。
“瞧是瞧见了,就是没敢多看几眼,那贞妃妖娆的很呐。”
一名侍卫回想起贞妃面色绯红,娇喘连连的样子,忍不住春心荡漾。
“难怪皇后娘娘会失宠……”另一名侍卫附和道,有意放低了声音“你不知道我听宫女说,皇后娘娘现在的样子和厉鬼差不多。”
盛夏没听见后面这一句,菲儿却听得真切,压不下怒火想冲出去为主子出气,晏十三却也独自来到燕子楼。
“你们两个胆敢妄议皇上的事,自己去领三十大板。”
晏十三不怒自威,但隐在树丛里的盛夏已经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杀气。
“属下这就去,谢统领不杀之恩!”
两名侍卫灰溜溜地跑了,先前就有一枚侍卫说了句皇后的坏话,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也成了晏十三的剑下亡魂……
“皇后娘娘,请出来吧。”
晏十三走在树丛边,讥诮地眼神扫过枝桠缝隙中的两个女人,就凭她们骗骗流云还行,遇上他算她们倒霉。
盛夏拉着菲儿走出树丛,“晏统领好功夫!”
“皇后娘娘过奖了,娘娘怎么会来此地?”晏十三的眸深邃如海,他从盛夏和菲儿抵到燕子楼时就一直在暗处看着她们,若不是那两名侍卫出言不逊,他并不想现身。
“本宫和菲儿赏月,不知不觉来到此处。”
晏十三配合地望了一下天空,月光如水,流于指尖,“那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了。”
盛夏淡定地由菲儿扶着离开了燕子楼,晏十三望着她们空空的双手掀开树丛,却也没有宝剑和锦盒的踪影,严重掠过她那隆起的腹部: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机敏!
晏十三飞身跃起,跟在盛夏身后,护送她回到琉璃宫。
今日,萧启瑞把他叫去御书房,要他加强后宫守卫,尤其是将琉璃宫附近的暗卫增加至百名,可以现在的琉璃宫就像是一个被层层包围的铁牢,不管是谁想对皇后意图不轨都是自寻死路。
而当他和王将军出了御书房,便听见里边皇上震碎了桌子的声音,他不禁好奇问了一句:“王将军,莫非雪域出事了?”
王将军只道,“正是因为风平浪静皇上才不放心,按照双方的实力,南越国即便是打到燕京也只需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晏十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那为何陈荣显按兵不动?”
王将军所言让他吃惊不小,“青云将军曾来找过于无涯,至于他提了什么要求我们也不知道,但据说和皇后与怡贵妃有关。”
怎么会又扯上了皇后!晏十三想不明白,她只是墨皇的私生女、正牌公主的婢女,怎么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馍馍,就算是因为晏文钦口口声声称她为莲花神女,但慕容宇和陈荣显怎会相信这无稽之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