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掳走了娘娘!”流云自责不已,在寻找菲儿时他已经发现永宁街上暗藏汹涌,各种势力的人隐藏身份聚集在这里,里面不乏一等一的高手。
三人沿着永宁街朝钟楼方向一路寻过去,萧启瑞突然从屋顶上跳下,停在永宁街的一条小巷中,流云和菲儿也随即落地。
巷子中躺着几具尸体,正是刚才妄想轻薄盛夏的王家二少和他的随从,墙上留有剑痕。
“皇上,这是娘娘的……”
流云俯身查探尸体上的痕迹,却在尸体身上发现一块碎布,菲儿一眼认出这是主子衣裙的布料。
萧启瑞接过碎布,一拳打在剑痕上,这剑痕他再熟悉不过。
苑临天,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有了线索,萧启瑞直奔燕京城郊的玉娆山。
山洞内,三名黑衣人仍在昏睡,苑临天和盛夏都不见踪影。
流云将三名黑衣人的面纱掀开,竟发现他们都是参加过选贤大典的武生。
“说,你们把皇后娘娘藏哪去了?”
他随手拎起倒地的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神志不清,也不说话,醒来后只会对着流云傻笑。
菲儿抚上黑衣人的脉搏,心知他们中了毒,抬眼看着萧启瑞,他正锁眉深思。
根据洞里的痕迹可以推断出有人以一敌三,与这三名黑衣人有过激烈地打斗,这个人会是谁呢?莫非是他带走了夏儿?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萧启瑞猛地抽出剑,一剑挥下。
“啊……”一名黑衣人的手臂被切断,鲜血如注。
“说,是谁带走了皇后?”萧启瑞的黑眸蒙上一层寒冰般的幽蓝,那名黑衣人满脸痛楚,已清醒了七分。不等等他开口,萧启瑞又一剑下去,他的大腿也和身体分离开来。
“慕容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黑衣人仍受软骨散的影响,误以为萧启瑞是慕容宇,见他砍断了自己的手脚,不愿再受屈辱,奋力往前一扑,萧启瑞的剑穿过他的胸膛。
菲儿着实被这一幕吓到了,她难以想象对待主子万般温柔的皇上竟是也如此残暴血腥。
萧启瑞飞身出洞,洞外黑暗缭绕,云层越来越厚,连月光也穿不透,如同他的心,一直在下沉。
十里长街走马,隔花见秋千,九重回廊擦肩,又寻而不见。
一直没人能查出慕容宇等人的落脚点,萧启瑞只好和流云、菲儿兵分三路,在燕京城内寻找盛夏。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焦急,尤其是他知道盛夏被慕容宇带走之后,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月色如水,萧启瑞跃过福财钱庄的屋顶,掀起的气流惹得飞檐亭角边的清铃响起。
屋内的银风迅速抵在窗前,藏起气息,观察着窗外的动向。
“放心,萧皇暂时不会查到这里。”慕容宇喝了一口杯中茶,福财钱庄其实是永宁宫的金库,也就是说他一直藏身于萧启瑞的眼皮底下。
银风回身过来,站在慕容宇身边,“主公,此地不宜久留,刚才属下听永宁宫的人说萧皇封锁了燕京城,这里已经不安全。”
“本王知道。”慕容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人儿,眼中柔软无比。“等庆典一过,本王就带她出城。”
“主公,那天牧国的雪域地图怎么办?”银风似乎也很在意雪域地图。
“本王自会想办法。”说罢,慕容宇起身,用锦帕沾了些水,缓缓走向盛夏,银风换上人皮面具,知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慕容宇和盛夏,盛夏的气息平稳,反而慕容宇的呼吸急促起来。
谁执笔但记情成卷,只空忆此去经年……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望着床上的盛夏柔情缱绻,也许是第一次在雪域中见到穿着嫁衣的她,他就爱上了她。
看着她恬静地睡着,他的心却不由自主抽痛了一下。一个月前,他曾回过燕京,潜入后宫想见她一面,却见到她挽着萧启瑞走进琉璃宫,脸上也是这般恬静,让他懊悔不已,那一次他化身齐太尉却没能带走她,现在她爱上了萧启瑞,那他也只能狠下心将她禁锢在身边。
慕容宇伸出手,用锦帕擦去她脸上的血痕,待血痕完全清除后,他却依恋地抚上她的脸,她微微一动,他立刻收了手,紧张不已。
他堂堂南越国太子,何曾这样在意一个女人……
“主公。”银风在门外唤道,慕容宇为盛夏掖好被角才起身前去开门。
慕容宇转身的一瞬,盛夏悄悄睁开了美眸,她清除的感受到刚才慕容宇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难道真如苑临天所言,他对自己心生情愫?
“萧皇回来了,请主公速速离开。”银风担心萧启瑞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福财钱庄里有不少永宁宫的人,一个萧启瑞他还对付的了,但加上永宁宫的高手,主公处境危矣!
“这里就交给你了。”慕容宇没有犹豫,抱起盛夏,破窗而出。
原来,萧启瑞第一次经过福财钱庄时,因为是永宁宫的地方确实没太留意,而银铃响起的那一瞬,他却若有似无嗅到了盛夏的气息,他以为盛夏可能被慕容宇藏在在福财钱庄的附近,连续找了周围的二十几栋屋子,却未有所获。
于是,他又返回福财钱庄,这一次他确定,他的夏儿就在钱庄里。
“这位客官,本店已经休业,明日再来吧。”萧启瑞敲开大门,开门的小二并不认识他。
萧启瑞一脚将他踢飞,数名永宁宫的高手听见动静,冲出来将他围住。
“不想死就让开!”萧启瑞解下腰间的令牌,众人皆愣住,朝着他跪下。
“怎么回事!”这时,化身成掌柜的银风从二楼走了下来,带着人皮面具的他像是个儒雅的商人,连声音也变得谦逊温和。
“颜掌柜,大当家来了。”
银风却没有对萧启瑞下跪,萧启瑞一双鹰眼紧紧盯着他,虽然他是掌柜的模样,可眼中的锐气却藏得不够好。
“嗖”的一声,萧启瑞剑锋出鞘,银风亦抽剑,两剑相抵,萧启瑞没占到便宜。
“永宁宫人听令,速将这南越国的奸细拿下!”萧启瑞瞥了一眼楼上的厢房,一脚踩在楼梯的护栏上,翻上二楼,永宁宫的高手们则纷纷向银风出击。
萧启瑞进入厢房时,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瞧见床上掀开的被子,迅速走到床边,俯身一摸,床是热的,而且还残留着夏儿的气息,看来她不久前还在屋里。
萧启瑞来到窗边,远远望见抱着盛夏的慕容宇跃过一栋栋民房,正朝着永宁街的方向奔去。
“该死的!”萧启瑞顾不上屋外打得火热的银风和永宁宫人,追着慕容宇,流云恰好也发现了慕容宇的踪迹,从另一个方向追来。
慕容宇察觉到萧启瑞和流云的追击,使了个障眼法,落在钟楼附近的巷子中,钳着盛夏混入人群。
燕京城每年元宵节的庆典都在钟楼举行,现在庆典只剩下不到一刻钟就要开始了,钟楼附近聚集了数千名等待庆典的百姓。
“夏儿……”
萧启瑞立于钟楼边的民房上,瞧着人山人海的街市,快速搜寻着慕容宇和盛夏的影子。
“皇上,属下去下面找。”流云落在人群中。
盛夏虽然已经清醒,但仍闭眼假寐,不敢妄动,任凭慕容宇夹着她,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好似一双恋人。
慕容宇随手在卖服装的摊位上买了一件麻布披风,覆在盛夏身上,又从珠钗的摊位上取了一只木钗,随意将她的发挽起,从背后看倒像极了燕京城里的妇女。
突然慕容宇发现流云在附近,掩住气息,携着盛夏停在一个书摊前,他一手搂着盛夏,一手假意翻书。
“这位大爷,买一本吧,我卖的书都是时下最火的。”书摊的老板拿起一本《莲花传》向慕容宇推销。
流云也发现了他们,他虽然觉得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名粗衣女子有些奇怪,但脑中只记得盛夏是穿着淡粉色的长裙出宫的,便又继续寻着。
屋顶上的萧启瑞远远瞥见人群中站着一位粉衣女子,心中一动,迅速朝她飞去,引得众人侧目,可当她转过身来,却并非是盛夏。
那女子见萧启瑞长眉入鬓,凤眼微睐,竟是出奇的俊美无俦,倒也不恼,娇羞地对他一笑,萧启瑞却嫌恶的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在人群里继续寻着盛夏。
那女子一怒,扑了上去,大喊道:“非礼啊!”
百姓越来越多,周遭越来越吵杂。
趁着萧启瑞无法脱身,慕容宇俯身拾起一枚石子,朝着空中投掷出去,切断了所有拴在钟楼上挂着灯笼的绳索,一排排灯笼掉落在人群中,将流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他迅速携盛夏又隐回巷子中,抱着盛夏跃上屋顶,再从屋顶跃至钟楼之上。
钟楼的顶端有一口大钟,慕容宇和盛夏立于大钟左侧,成功避开了钟楼右侧的萧启瑞与流云。
“砰……”天空中烟花闪耀,庆典开始了。
突然通往钟楼顶端的木门被打开,慕容宇眉间一紧,将盛夏靠在大钟上,提着剑前去查探。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没发觉慕容宇眼中的杀意,絮絮叨叨,“要看庆典得在底下看,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钟楼!”
慕容宇正欲拔剑,那人却侧过身子,瞪大了眼睛。
“那个女人要跳下去了……”
慕容宇急忙回身,但见盛夏站在钟楼边上,仅往下看了一眼,便跳了下去,身上的麻布披风被气流冲走,发丝也被吹散,她的衣裙飘飘,身姿摇曳,如羽化的仙子。
百姓们本抬头观赏烟火,见到从空中掉落一名女子,皆惊讶不已,萧启瑞将围住他的百姓弹开,脚尖一点地,迎着盛夏跃起。几乎同时,慕容宇从钟楼上一跃而下,朝着盛夏的方向坠下。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天空中又出现异象。
“轰隆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