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昨日去过御书房,想必是因为这样,怡贵妃才会怀疑臣妾偷了兵符。”萧启瑞实在不靠谱,还是靠自己的好。
环视了一周,晏文钦竟不在殿上。
“皇上,臣妾并没有说皇后娘娘偷了兵符,许是娘娘不知道兵符是做什么用的,看着觉得好玩便带走了。”怡贵妃妩媚一笑,宛如蛇蝎。
一名大臣跪了下去,“皇上,兵符乃天牧国号令三军之信物,御书房中珍宝无数,皇后娘娘若不是天御国的奸细,为何独独带走了兵符?望皇上明鉴,莫要给敌国奸细可乘之机。”
又一名大臣跪了下去,“皇上,无风不起浪,今日兵符无故出现在琉璃宫中,依微臣看宫内宫外关于皇后娘娘并非映雪公主的传言很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魏国公也发话了,“皇上,老臣愿以性命担保,此女绝非映雪公主。更何况现在她偷了兵符,已无需再多做辩解,请皇上当机立断,斩杀妖女,保国家太平。”
萧启瑞望着殿下跪着的人,突然大笑。
“你们口口声声说皇后偷了兵符,那么兵符现在在哪呢?”
“臣妾已命人搜查琉璃宫,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兵符。”怡贵妃不明皇上为何笑得开怀,他不是一直宠爱皇后的吗?
一名士兵拿着琉璃宫里的首饰盒走进大殿,小德子接过首饰盒呈给萧启瑞。
萧启瑞打开一看,将珠花首饰悉数倒出,唯独没有兵符。
“魏国公你看一看。”小德子将首饰盒递给魏国公。
“皇上,此女狡猾,兵符定被她藏起。”魏国公在首饰盒里不仅没找到兵符,连暗格也没发现。
“妖女,你把兵符藏在何处,速速从实招来。”魏国公冲着盛夏大吼。
“本宫从来没见过兵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盛夏说着跪了下去,“望皇上还臣妾清白。”
“好,朕还你清白。”萧启瑞一副看戏似的戏谑。
“小德子,你去御书房将兵符拿来。”
怡贵妃一脸尴尬,皇上竟然到了这时候还不相信兵符丢了。
盛夏却隐隐感觉好像全局都在萧启瑞的掌控之中,不可能,自己做的那样隐秘,他怎会知道?
不一会儿,小德子手捧装着兵符的锦盒走进承德殿。
萧启瑞打开锦盒,兵符果然就在锦盒之中。
萧启瑞拿出兵符,举在手上,“众爱卿看清楚了,兵符就在朕的手上。”
通透的色泽,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魏国公认得,这确实是天牧国的兵符。
怡贵妃也认得,年少时她在军营中见天牧国先皇拿出来过。
昨日冬儿亲口告诉她皇后从御书房里带回一块玉牌,据冬儿叙述的样子她猜这块玉牌就是兵符,可这会儿兵符怎会在皇上手上。
怡贵妃转头看向盛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难道是她演了一出戏,自己中计了?
跪着的大臣不敢再说话。
“怡贵妃,魏国公,你们听信谣言,污蔑皇后,可知罪?”萧启瑞邪魅的声音想起。
盛夏心中暗觉可笑,原来萧启瑞也这么会演戏,他看穿了她的伎俩,却不动声色。
“臣妾知罪,臣妾只是担心兵符的安全,误会了皇后,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怡贵妃自觉不妙,虽然心有不甘,但此刻兵符确确实实在皇上手上,只能看魏国公的了。
“皇上,就算这妖女没有盗取兵符,但她亦绝非映雪公主,十有八九是墨皇派来的奸细,皇上切不可被蒙蔽了。”魏国公说得胸有成竹,也给众大臣带来了信心,一时间殿上要求萧启瑞废后的人又纷纷站了出来。
“你们说皇后偷了兵符,但实际上兵符在朕手上。你们又说皇后不是天御国的公主,朕凭什么相信你们呢?”萧启瑞看着殿中的盛夏,玄儿,今日朕定要叫天下人再不敢小瞧你。
“启禀皇上,微臣有人证。”魏国公似已做好万全准备。
“皇上,可容臣妾说几句话。”盛夏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让闻者心软。
“皇后,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朕在此。”萧启瑞当着满朝大臣为她撑腰。
“自臣妾第一天嫁入天牧国,就有人怀疑臣妾的身份,臣妾甚至两次差点命丧成王手里。”盛夏说得凄楚,眼中泪光闪烁,“臣妾本以为清者自清,此事过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哪知竟越演越烈,为皇上、朝廷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臣妾有罪。”盛夏带着哭腔自认有罪,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臣妾为守国之城疆,背井离乡,千里远嫁,本只是求在天牧国后宫中能有一隅安身之地,甚至将主理后宫之权也让给了怡贵妃,正是因为臣妾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盛夏之言令殿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怡贵妃也万分惊讶,主理后宫之权竟然是她让给自己的?
“臣妾不明白,为何魏国公总要揪着臣妾不放,硬说臣妾并非映雪公主?若魏国公今日之人证能证明臣妾不是映雪公主,臣妾自当领死,若不能,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还臣妾一个公道。”盛夏说的每个字都回荡在承德殿中。
“若老臣不能证明此妖女不是映雪公主,老臣以死谢罪。”说着就把官帽脱了下来。
“好,既然魏国公决议如此,宣人证上殿。”萧启瑞发话了。
魏国公的人证一一上殿,听声音来看其中一名是一位妇人,第二名应该是太监王二宝,而第三名,如果她没听错的话,竟然是齐太尉。
“齐太尉。”萧启瑞挑了一挑眉,“朕听闻你在宫门外遇袭,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朕对墨皇也算有个交代。”
“谢皇上关心,那日我刚出宫门就遭人暗算,幸得魏国公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齐太尉躬着身子答话,却没有跪下。
“那么齐太尉今日是要来指证皇后并非你天御国的公主?”萧启瑞目光冷冽,“还是回来告诉朕,朕连同整个天牧国都被墨皇骗了?”
面对萧启瑞的威压,齐太尉竟也不急。
“皇上言重了,皇后娘娘究竟是不是映雪公主在下自会说明。”
“甚好,既然证人都到齐了,魏国公,谁先开始?”萧启瑞有意不让齐太尉再说话。
盛夏虽然背对着三名证人,但直觉告诉她,齐太尉一定有问题。
“卓嬷嬷,请你看看映雪公主可在大殿之上?”魏国公对老妇人说道,老妇人领了命令站起身来,仔细地瞧了瞧怡贵妃,又绕到盛夏跟前。
“渔玄,你怎会在此?……”
“卓嬷嬷。”萧启瑞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何人?”
“回禀皇上,老奴原是天御国公主殿里的嬷嬷,从小看着映雪公主长大。”卓嬷嬷小心地答道。
“卓嬷嬷,那你快告诉皇上映雪公主可在殿上?”怡贵妃突然插了句话,立刻感到萧启瑞投来的寒光。
“映雪公主并不在殿上,但她的贴身侍女渔玄却在。”
“哪一位是映雪公主的的贴身侍女,还请嬷嬷明说。”魏国公也很懂把握时机。
“皇后……皇后娘娘好像就是映雪公主的贴身侍女。”卓嬷嬷被萧启瑞的目光吓得哆嗦,为留余地,用了“好像”二字。
“妖女,你还有什么话说?”魏国公咄咄逼人。
“皇后,起来说话。”看着盛夏一直跪着,萧启瑞不忍,哪知他的贴心却让怡贵妃下了狠心。
“卓嬷嬷的确曾是本宫宫里的人。”盛夏直了直身子,“但卓嬷嬷年老痴呆,记忆衰退,总是将本宫与渔玄认错,所以本宫免了她的职,让她提前出宫。”
“妖言惑众。”魏国公怒了,这妖女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卓嬷嬷,污蔑皇后,可是死罪。”怡贵妃柔声道,表面上是为盛夏说话,实则暗示卓嬷嬷如果拿不出证据,那她就是死路一条。
“老奴没有污蔑皇后娘娘。”卓嬷嬷回头望了一眼盛夏,确定是渔玄无二。
“渔玄从小就是映雪公主的贴身侍女,老奴与她朝夕相处,怎会认错?”卓嬷嬷想起入宫前魏国公询问过她疤痕的事情,随即说道“渔玄的右肩有一处十厘米长的疤痕,望皇上明察啊。”
“朕日日与皇后同床共枕,从未见过你所说的疤痕。”
卓嬷嬷一呆,再说不出话来,怡贵妃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偏袒皇后,向冬儿使了个眼色。
“启禀皇上,奴婢曾见过皇后娘娘右肩的伤痕。”话音刚落,冬儿才突然醒悟,自己这样不就表示皇上在说谎吗?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许……许是皇上没有注意到。”
大殿上一时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望着盛夏。
盛夏长睫微动,水雾迷蒙。
“皇上,看来臣妾今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魏国公也不会信服的。”盛夏说得委屈,一边扯开颈上的扣子。
“皇后,你要做什么!”萧启瑞大惊,这个女人莫不是想当众脱衣吧。
“嘶……”盛夏用力一拉,雪白的右肩露了出来,光洁无瑕,上面并没有伤痕。
“大胆,谁敢看,朕剜了你们的眼。”众大臣赶紧低下头,魏国公亦不敢再造次。
怡贵妃刚想上前,却被萧启瑞抢了先。
他一手揽过倔强的她,将绣着龙纹的披风覆在她身上,满眼的责备。
“卓嬷嬷,你又把本宫和渔玄认错了。”
盛夏从萧启瑞怀里挣脱出来,她要乘胜追击。
“是,公主殿下,您瞧是老奴的痴呆症犯了,望公主殿下莫要与老奴计较。”为了保命,卓嬷嬷顺着盛夏给她的台阶承认是自己认错了人。
盛夏扶起卓嬷嬷,轻声说,“本宫也有许久没见到嬷嬷了,嬷嬷远道而来,不如就在宫中多住几日?”
既然看着映雪长大,想必渔玄的事情她也知道不少。
盛夏莞尔,卓嬷嬷已渗出了冷汗。
“谢公主殿下不嫌弃老奴,老奴也想多陪伴公主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