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日月,时间如流水一般消逝,一本千秋炼丹术哗啦啦翻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江升平记下了最后一个字,呼了一口气,感觉囫囵吞枣,不能甚解。然而他的记忆是没说的,每一个字现在都印在他脑海中,分毫不错。
咦?三天时间还没到么?
升平起身松缓了一下筋骨,虽然殿中不见天日,他也没有肚饿的感觉,但是从直觉上说,他觉得应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跟师父安排的三日之约理应到期了吧?
不过师父没来,那是他的运气,这摘星殿出入不易,能多看一本也是好的。
升平随意的寻到了第三本,‘玉’简落地,千秋炼丹术的‘玉’简哗啦一声,化作一道光芒,飞入星空。
原来一本拿下,另一本飞上是真的?
江升平诧异的看着手边的《太玄经》——这本怎么飞不上去?
放下不解,他看第三篇典籍乃是《百遁宝典》。
唉,又是一本学过的。
天心派是七祖传承,每一老祖都有特殊的功法传下,现在的弟子都会选择几种特意练习,当然因为玄思真人是君圣老祖传承,他们几个也以君圣道统为主。
但君圣的功法之外,其他几‘门’要诀也是必修的,其中就有无涯老祖的“百遁术”。江升平一直觉得这遁术用于移动和逃跑,虽然重要,但总有些拿不出手,并不甚爱。不如君圣老祖的万法万象厉害威风。
看来只好放回去了。江升平随意扫了一眼,就见百遁术开篇就是“云遁”。
等等……百遁术不是五行遁术么?哪来的云遁?
再次看了一眼前面题目,他终于找到了百遁术下的几个小字“中篇”。
中篇?
江升平仔细回忆,没记得自己学过的百遁术有标明“上篇”,但这中篇确实存在,这么说五行遁术只是百遁术的一面了?
升平恍然,与其说是中篇,不如说外面的传承只是残本,摘星殿中才是真正的真传。( 网)
道不可轻传,即使是最大方的师徒,道法也没有倾囊相授的,都是一边考察心‘性’,一边徐徐传授。倒是玄思真人一下子把升平扔到了真传秘本中间,任他参看有些破例了。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江升平立刻抛开所有杂念,一心一意的研究起来。
云遁……风遁……雷遁……‘阴’阳遁……
种种神奇的遁术一篇篇的呈现眼前。江升平这一次食髓知味,越看越是入‘迷’。这些神奇遁法种种妙处说之不尽,虽然不能现在就演练,但他心中已经模拟了千百遍。
这一来比千秋炼丹术耗费的时间更多,但等他最后一篇“影遁”看完,玄思真人竟然还没来敲‘门’。
怎么回事?升平暗自揣测:莫不是改了策略,让我先看一个月,之后五个月集中训教我?
倘真是如此,那要加倍用心了,这可能是自己几年之内唯一一次进入摘星殿的机会了。
正要换下一本,江升平突然心中一动:既然百遁术有不同的版本,拿自己第一次拿到的太玄经,是不是也有不同版?
想到这里,他立刻扫视第一次拿到的‘玉’简,神识一入,脸‘色’就是一变。彻底惊呆了。
这太玄经,跟他从小修习的太玄经,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升平从小学习的太玄经,是一部至深至奥、包罗万象的无上法诀,虽然文艰字深,却浩‘荡’博大,容纳万物。无论是他这样道体无上,资质出众的天才,还是那些资质平平乃至毫无根基的凡人,都不会被经书拒绝于‘门’外。只要按照道经努力前行,终有学有所成的一日。
所以师父说,本‘门’道经乃是天授,是独一无二的宝典,升平从小深信不疑。
但现在,另外一本同名,却完全不同的典籍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无所适从。
那太玄经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玄典》,第二部分是《太上三篇》,两者合成“太玄”。
升平扫了一眼太上三篇,见三篇题目第一就是《太上感应篇》。
这篇经文他也学过。恍惚记得初入‘门’时,先读道经,之后第一篇功课就是《太上感应篇》。据说是用以感悟天地灵气的入‘门’功法。他熟读背下,便上天使巅峰感应灵气,一感应就是三个月,始终不得。只道自己没有才能,心中沮丧,还偷偷哭过鼻子。
三个月之后,玄思真人收回太上感应篇,改为传授最基础的《引气诀》,他上手便会,当时就感受到灵气,一盏茶功夫引气入体,当天完成第一个大周天,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连玄思真人也感叹:“天纵奇才,上天钟爱”。
后来大师兄无意中提起,这太上感应篇虽然是每个弟子都要做的功课,但从无一人感应到什么,或许只是传说中的经文,玄之又玄,非人力可以达到。
莫非那也是残本,这才是真本?
江升平仔细看那太上感应篇,却又是诧异又是失望。那经文一字一句,分明就是自己学过的篇章,一字不差。
一股失意涌上心头,恐怕这异版的《太玄经》到底和自己无缘。
放下太上感应篇,江升平又重头开始看《玄典》,看了几行字,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时,字句没变。他放下‘玉’简,低头沉思,还是难以索解,暗道:这是哪里的道理?这还是我天心派的传承么?这还是我道家的经典么?分明是妄言。
一手抬起,就要把‘玉’简向地下掷落,江升平手一停,暗道:这样的妄言怎么会记录在摘星殿中,位列于诸位老祖的典籍之间,甚至还隐隐居首?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且让我再看一看。
一面想着,升平拿起‘玉’简贴到额头,仔细
这一读,就是好几个时辰。那‘玉’简就一直悬着,久久不曾被放下。不知不觉中,他从斜坐改为正坐,五心向天,盘膝正直。
一丝气流从他头上升起,盘旋在囟‘门’顶上,缭绕不散。
又过了数天,玄思真人才来到摘星殿前。
这十日他在碧野大山中忙碌,把江升平一人丢在星宫之中,虽然明知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中到底还有愧疚。
玄思真人在‘门’口停下,手指凌空一敲,‘门’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他朗声道:“升平,我回来了。”
殿中无人应答。
一丝忧虑浮上眉间,玄思真人手掌平推,大殿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
他一眼就看见了江升平。
江升平五心向天,盘膝而坐,神‘色’平静,正是标准的入定姿势。玄思真人眉头稍解,正要笑叹这孩子在摘星殿修炼,不知是该赞他用功,还是气他暴殄天物,突然双目圆睁,死死盯向升平头顶。
只见江升平头上一团白气盘旋成了漩涡,不断沉沉浮浮,变换着轮廓。大部分时候,那白气像一张人脸,一时哭一时笑,表情变化万端。
玄思真人浑身发抖,厉声喝道:“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