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儿也不理他,扶秦铁冥躺下,只见他背上的伤口之前被水跑得发白,此刻又在渗血,又是着急又是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小老头见她泪眼盈盈,嚷嚷道:“你不是哭了吧!莫要在我面前哭,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李铭儿听他这样说,泪水愈发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纷纷落下。小老头儿大叫道:“你不要哭啦!他又没有死,你哭什么!”
李铭儿瞪他一眼,气道:“你这个人,没看到他伤得这么重么?”
小老头撇撇嘴:“这点小伤,我几下就治好啦!”
李铭儿立即道:“什么,老爷爷,你能救他么?”
小老头儿笑嘻嘻道:“你此时又来求我啦?也好,我最是慈悲了,不过要我治他,你要给我钱才可以。”
“给钱?”李铭儿咬咬嘴唇,她身上是从来不带钱的,那秦铁冥的那点随身钱都给了守林的人,她无奈道:“我们没有钱……”
“什么?没有钱?没有钱我可是不给人看病的。”
秦铁冥见那老头儿有意刁难李铭儿,艰难道:“铭姑娘,你莫要理他……”
小老头嚷嚷道:“你现在又虚弱起来啦?方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小姑娘,我看这男人好可疑,叫他死了好了。”
李铭儿连忙道:“老爷爷,你别这样说。”她眼见秦铁冥趴在床上一脸苍白,咬咬牙,摘下自己脖子上的明月珠来俯身递过去,“这个给你,可以么?”秦铁冥见那坠子是李铭儿贴身带的,连忙道:“铭姑娘,你别给他……”
那老头儿却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好似猴子一样咬了一会儿,点点头,笑道:“果然是好东西。”
李铭儿松了口气,连忙道:“老爷爷,那你可以给他治病了吧?”
小老头儿收起明月珠,拍拍胸脯道:“我自然是说话算数了。咦?你还烧了热水,极好极好。”他说着端了个盆过来,倒了开水在里面,又泡了些布条在里面涮涮,随后道:“小姑娘,你把这些布条烤干了,一会儿我要用。”
秦铁冥咬牙道:“你把东西还给铭姑娘!我不用你救!”
小老头连忙认真道:“你莫要胡说,给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若不叫我救,这东西也是我的!”李铭儿连忙上前来道:“要救要救,老爷爷,你别理他,快点给他医伤吧!”
小老头哼了一声,走上前在秦铁冥背后连点几个穴位,秦铁冥立刻昏睡了过去。李铭儿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让他昏过去了。”
“我让他好好睡一觉,免得总是说话。小姑娘你快去烤你的布条,一会儿包扎伤口要用到。”
李铭儿这才惴惴地过去,小心翼翼地捞起布条来,也顾不得烫手,将它拧干,放在火上烤着。她一面烤布条,一面看着那小老头动作。只见小老头儿从怀里掏出来一小瓶药来,为秦铁冥洒在伤口上,那原本泛白的肉立刻又慢慢恢复了血色,他又拿出一小捆细细的肉色丝线来,并一根只有指节那么长的小银针,在那里穿针引线。
李铭儿问道:“老爷爷,你那什么线,颜色怪怪的。”
老头儿得意道:“这叫做‘羊筋肉线’,不怪你不知道,我敢说这天下,只有我这里有。”他说着,已经动手捏住秦铁冥的伤口,飞针走线,不过眨眼功夫,就叫他将伤口缝得严严密密,那线的颜色本就是肉色的,因而不仔细看还以为秦铁冥的伤顷刻复原了。李铭儿几乎要大叫起来:“老爷爷!你真是神了!”
小老头儿得意得摇摇头:“老啦,原来年轻时缝得更快呢,如今算是慢的。”他又好似掏百宝囊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丹药,放在嘴里嚼嚼,涂在秦铁冥的背上。李铭儿立刻大叫道:“老爷爷……你这未免就恶心了……”
小老头一听,登时吹胡子瞪眼道:“你这女娃娃胡说什么!我自幼吃着奇花异草,仙药灵丹长大,我肯用口水救他,你不感激,怎的还说我恶心!”
李铭儿吞吞口水,想想到底不是抹在自己背上,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争,能救得了他就是了。”
小老头又道:“你怎么那么慢,布条还没有干吗?”
李铭儿没好气道:“哪那么容易啊,我正在烤啊!”
“诶呀,真是慢死了,原来你竟然不会武功。”他说着走过来抓过布条,握在手中,不过微微一运气,就见布条上腾出蒸汽来,只是一会儿,蒸汽消失,那布条已经干了。小老头一面笑嘻嘻地走过去为秦铁冥包伤口,一面道:“如何?”李铭儿释然而笑……她根本看不到小老头儿的表演,只是开心秦铁冥的伤得到包扎。她这一笑宛如春花初绽,小老头儿不由呆呆道:“你这小姑娘笑起来好漂亮,不如就在这里陪我老头子吧,我教给你武功,还教给你医术……”
李铭儿一心在秦铁冥身上,摇摇头,满眼温柔望着秦铁冥道:“谢谢你啦,老爷爷,我得和他在一起。”
小老头儿瞪了秦铁冥一眼,嘟囔道:“个子高就好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铭儿打了个哈欠,还是守在秦铁冥床边。那小老头拎了只野兔进来,道:“小姑娘,吃不吃野兔?”
她摇摇头,着急道:“老爷爷,他怎么一直不醒呢?”
小老头道:“我那药里有安神的东西,你大概不知道,人在睡梦中是身体恢复最快的时候。小姑娘,你莫要叫我老爷爷了,我叫鹤延年。”李铭儿点点头,学秦铁冥道:“鹤前辈,你自己吃吧,我得看着他。”
鹤延年也不勉强,径自走到炉灶边开始清洗兔子。李铭儿见状,好奇道:“鹤前辈,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鹤延年道:“我在这里很好啊,江湖上的事情实在是叫人烦。”
李铭儿道:“你呀,一定是说话太难听,总是叫人追杀,其实我知道,你是很好心的。”
鹤延年连忙道:“你这小姑娘,我可不听马屁的。再说,江湖上能伤得了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