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九皇子听说他带着皇帝赏赐的慰问品来了,立刻就要起身迎接,他连忙急匆匆地闯进内室,道:"九弟受了伤,就安心在床上歇息吧,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套。"
九皇子要开口说话,他又忙道:"九弟嘴上伤着呢,说话疼不疼,疼的话就不用说了,为兄不会介意的。"
九皇子攒眉,他又立刻关切地问道:"九弟可是哪里不舒服?可是伤口疼,要不要为兄帮忙看看?为兄虽然不是太医,但对外伤处理还是有些心得的。"
可是再关切的话,配着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就瞬间变了味道。
九皇子的脸色顿时绿了,抖着唇艰难地开口道:"弟弟的伤无甚大碍,四五天就能痊愈,皇兄不必过于忧心。弟弟刚用了药,有些乏了,就不招待皇兄了。"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皇兄这便告辞了。"宗政博延立刻从善如流地提出告辞。实在是九皇子那副香肠嘴太搞笑,他常年保持的面瘫功力都有些要撑不住了。
在心里幸灾乐祸那没什么,当面笑场就有些不太好了,他可是好兄长来着。
出了齐王府,鼎元帝的人自然回皇宫报信,宗政博延的人终于找到机会向他汇报消息。宗政博延这才知道,今日招了蛇灾的不止他的九弟,还有司徒府。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齐王府的人连人影都没看到,司徒府倒是看到了,但也只是个一晃而过的影子,连男女都分辨不清。
宗政博延的心里却是瞬间有了一个猜测,京城里同时跟九弟和司徒家不对付的人还真没有多少,有这样本事的就更少了。
况且这种透着恶作剧意味的事,也就只有那般小儿女心性的人能做的出来吧。
宗政博延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他并不十分担心,这般恶作剧便是被父皇知道了,也顶多是笑骂几句,并不会生气。他的准王妃向来能把握住分寸。
明明刚分开大半天,却又忍不住想她了呢。宗政博延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日。
罢了,左右无事,今晚不如再去看看他的准王妃吧。
另一边,慕筠溪将熬好的药给容天泽灌了下去,看着昏迷的人忍不住有些发愁。
所谓久病成医,上辈子外伤内伤她都没少受,对这些伤势的治疗自然不在话下。药材也恰巧和几张药浴方子里的药物有大部分重合,这才让她短时间内整治出了一副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这家伙伤得这么重,肯定会发烧的,家里却没有可以退烧的药。
如果出去买的话,却又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靖西王的眼线。她只想收一个得力的手下,却不想惹上麻烦。以她目前的能力,可没本事对上靖西王。
慕筠溪权衡了一番,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若是这人真的撑不过去,那也是他命该如此罢了。
"司颜你今晚就多看顾着他一些吧,若是他发烧了,你就用烈酒在他的手心脚心等处多擦几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毅力了。人要是醒了,就叫我。"
将人教给司颜,慕筠溪就安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却被房里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又过来了?"
这人不是上午刚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以前可从没一天来两回,难道自己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慕筠溪略有些心虚。
宗政博延看着她微微心虚的表情,故意黑着脸道:"现在知道心虚了,早干什么去了?"
"哎呀,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慕筠溪腻到宗政博延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道:"我做的事还不都是为了我们俩啊。"
宗政博延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所以你就放蛇去咬九弟和司徒谦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抓到怎么办?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亲自去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懂吗?"
慕筠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虚惊一场,吓死她了。还好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说露嘴。
她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既然敢做,当然事情确保万无一失不会被抓到的。你看,现在我不就没事嘛。"
"不可大意。"宗政博延担心她生出骄傲的心思,以后可不一定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慕筠溪院子里藏着个男人,正心虚着呢,听了他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十分乖巧。
宗政博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太像你的作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着本王,嗯?"
慕筠溪刚刚压下去的心虚立刻又升了上来,她干笑了两声,微微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宗政博延对视。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天衣无缝,但在重视的人面前,她从来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宗政博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伪装的黑脸瞬间真正黑了下来,周身冷气不要钱地嗖嗖往外放。
慕筠溪嘟了嘟嘴,不甘不愿地道:"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冷静,不能冲动哦。"
本来以为宗政博延这两天都不会来,到时候不管容天泽是醒了还是死了,这事儿都可以瞒过去。就算日后宗政博延知道了,再想算账她也可以耍赖。
谁知宗政博延今日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再死不认账,将来清算的时候肯定会更加惨烈,不如坦白从宽的好。
"就是我今天救了个人。"慕筠溪咬着下唇,垂着头,用眼角偷偷地瞄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梢,示意她继续说。
慕筠溪心下气恼,这家伙居然在她面前这般拿乔。但到底心虚,底气不足,心里的气刚鼓起来又瞬间瘪了下去。
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然后,我想着救人救到底,不知还有多少人在追杀他呢,把他放在别处也不放心,就给带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