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王府嫡女的气度,比那市井泼妇还要贪婪无忌狠辣善妒。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儿子。想到这里,慕良翰看向柳姨娘的眼神几乎想要掐死她一般。还有这个蠢妇,竟拿他的儿子做伐子,简直该死。
"柳姨娘生下孩子后就去庄子上吧,好好修身养性。"慕良翰下了断语,看也不看脸色惨白的柳姨娘,挥袖离开。
宗政敏敏本就不待见柳姨娘,对陈秀和慕筠溪更是恨之入骨,当下也跟着走了。陈秀倒是想留下,却被慕筠溪三言两语劝了回去。
最后只有慕筠溪一人留了下来,没过多久,大夫就到了,探了柳姨娘的脉,言道并无大碍,只是稍稍动了胎气,喝两副安胎药就好了。只是孕妇心情抑郁,却是对孩子不好,叮嘱柳姨娘要注意调节自己的情绪。
慕筠溪淡淡地看着柳姨娘道:"你进府半月有余,母亲和本小姐自任从没有亏待过你,也未刁难过你,却不知你为何要陷害本小姐。不过如今事情原委却也不重要了,柳姨娘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姨娘..."屋子里只剩下柳姨娘和她的贴身丫鬟碧儿,碧儿看着柳姨娘惨淡的脸色,心有戚戚的同时,也十分焦虑。
她是柳姨娘的贴身大丫鬟,从柳姨娘被老爷养在外面的时候便在柳姨娘身边伺候了。柳姨娘若是被放逐到庄子上,她八成也是要随行的。到了庄子上的妾室,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可她一点都不想在哪个不为人知的穷乡僻壤慢慢老死,或者找个庄稼汉糊里糊涂地嫁了,劳苦一生。
当初她自愿卖身到大家为奴,就是因为受不了家里贫穷的生活,她宁愿死也不想再回到原点。
但这个时候她一个奴婢也做不了什么,关键还是要主子振作起来,碧儿耐心地对柳姨娘劝说道:"姨娘要振作起来啊,老爷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您真的生下小少爷,老爷肯定大喜,到时候您再求一求老爷,老爷肯定会心软的。"
"没用了,我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柳姨娘想到慕筠溪临走前那个冷漠狠戾的眼神,就忍不住心惊胆战。
此时她也闹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一般地想要去对付大小姐呢?
"是慕筠婷,那个小贱婢故意挑拨离间,把我当枪使。"柳姨娘此时终于恍然大悟,如果不是慕筠婷告诉她慕家的产业其实大部分都是主母的嫁妆,大小姐要嫁的又是王爷,到时候主母肯定会把这些都给大小姐做陪嫁,就算她生下儿子,也继承不了多少产业。她才会生出除掉大小姐的心思,想着没了大小姐,就可以留下那些嫁妆。
她当时完全头脑发热了,此时冷静下来便从头到尾想了个清楚明白。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就算今天她的孩子真的没了,老爷也不会为了个未出生的孩子处置即将成为王妃的大小姐。毕竟以老爷的年纪,孩子想要总会有的。
柳姨娘心中大恨,心想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能让慕筠婷那个罪魁祸首好过了。
慕筠溪并不知道柳姨娘此时已经醒悟,准备和慕筠婷拼个你死我活。对她来说,柳姨娘终归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是死是活她并不放在心上。
何况对柳姨娘来说,放逐到庄子上或许比弄死她,会让她更加痛苦。
结果却是她和柳姨娘都没有想到的,被大夫判断没有大碍的柳姨娘当晚喝了安胎药却突然早产,费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生下孩子,自己却大出血去了。
柳姨娘终归没来得及报仇。
慕良翰虽说对柳姨娘起了芥蒂,但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最主要的是柳姨娘确实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还在本就不足月,又被虎狼之药狠狠伤了一次,身体非常虚弱。
慕良翰特意请来太医,却也无能无力。这孩子若是调养的好,说不定能活下去,但也只是活着罢了,一辈子怕是离不了药罐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半路夭折。
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却是个纸娃娃,别说科举为官光耀门楣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慕良翰怎能不火大。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柳姨娘死了。
慕筠溪暗地里猜测是谁下的手,如果是之前,她肯定认定是宗政敏敏。但慕筠婷最近表现实在活跃,这个庶妹脑回路向来不同常人,突然发疯下手也不意外。
况且,这两人刚刚凑在一起谋算她,计谋一失败,柳姨娘就死了,实在可疑。
不过,这事本与她无关,她没有对柳姨娘动手已经是仁至义尽,没义务去帮她寻凶报仇。
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多回忆一点治河办法,后天就要出发,时间很紧呢。
却不想她不插手,别人却偏偏要把她扯进来。
当着众人的面,慕筠溪只是静静地看着慕良翰。对于慕良翰的怀疑她并没有什么伤心之类的感觉,心情很平淡,只有些淡淡的无奈。
"父亲认为是我给柳姨娘下的药?"
慕良翰双眼紧紧逼视着慕筠溪道:"柳姨娘刚刚得罪了你,你是最有动机的。而且下药的人最后查到是你屋子里的丫头,你怎么解释?"
而且陈秀也怀孕了,大女儿想要为自己的同胞弟弟扫清障碍也不是不可能的,慕良翰没有说出来,心里却已经隐隐认定。
"不可能,筠溪绝不会这么做。"陈秀坚定地维护自己的女儿。
宗政敏敏柔柔地道:"筠溪这孩子从小就心善,我想她也不是有心的,小孩子嘛,受了委屈,气性难免大一些,一时冲动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是个姨娘,死了也就死了,还能比得上大小姐尊贵不成。"
这话根本就是明里暗里认定慕筠溪就是凶手了。
慕筠溪淡淡一笑道:"如果我要弄死柳姨娘根本不需要下药那么麻烦,既引人注意,又容易留下把柄。我想杀一个人,不过是挥一挥衣袖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