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生气了疑心病,要说他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头上的皇兄们,但好歹也是个王爷。他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有什么要求随便提了,这家伙一不求钱财,二不求美人,三不求好前程,竟然想要去打仗?
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啊?可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傻子的话,肯定是另有所图吧。
"是。"凌锦程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并没有看出十一皇子的怀疑,只是老实地叙述自己的意愿,"属下本就是北疆的兵,只是当年梓君侯念属下年幼,回京时便带上了属下,安排属下进宫做了侍卫。可是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些年,属下还是觉得北疆更加自在。"
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傻,以前这么跟一起进京的同伴说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傻。
京城比北疆繁华,而且安定,不需要每日担心自己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可是生活安逸了,勾心斗角却是多了。他是个直肠子,玩不了那些心计,还是战场更适合他。
他就做个小兵,上头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简单单的最好。
"傻子。"十一皇子笑骂了一句,心里的怀疑却是去了。既然是梓君侯有意照料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调令吧。"他留下一句话,就颠颠儿跑去地把苹果献宝似的拿给宗政博延,顺便就跟他提了凌锦程一嘴。
宗政博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过是插一个士兵进去,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次挂帅的本就是梓君侯,既然这小子本就是梓君侯手下的人,这事就更加简单了。
此时,无论是十一皇子还是宗政博延都不知道,正是此刻他们的一个简单的决定,让东陵多了一个一代军神。
另一边,鼎元帝为了表示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决定亲自出宫,参加婚礼。要知道,当初就连大皇子的婚礼他都没有参加过,也就太子享受过这项殊荣。
如今,宗政博延竟然得到这样的待遇,大皇子简直嫉妒的红了眼,前太子和九皇子也暗地里咬牙切齿。
但鼎元帝正在兴头上。他们心里的想法不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让自己显得特别高兴。
接到迎亲队伍在半途遭遇刺客袭击的消息,众人都不由心中一惊。首先怀疑的就是其他的兄弟,野心最大的三人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向了另外两人。然后才发现,另外两个人也在看自己。
那就是说,不是他们干的了,那又会是谁?
鼎元帝可不管到底是谁干的,他只知道在他东陵国的京城,竟然有人敢公然袭击他的儿子,这简直不可饶恕。
皇帝震怒,起身就要赶回宫处理这件事。却又听传信的人说,宗政博延和慕筠溪都没有受伤,所以决定婚礼继续。刺客的事,已经交给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去处理了。
想了想,才又坐了回去。这事儿子处理的不错,自己就算回了宫,暂时也没别的可做了。不如留下继续参加儿子的婚礼,嗯,儿子和儿媳妇临危不乱,果然都是好样的,不愧是皇家人。
宗政博延这边,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经过刚才那一场刺杀,百姓们依旧心有余悸,胆子大的还敢趴在路边的商铺里透着门缝窗缝往外看,胆小的就直接躲回了家里。
虽然宗政博延和慕筠溪都比较喜静,但在两人的观念里,成亲就应该是件十分热闹的事情。如今宽敞的大街上竟然只剩了他们这一队人在走着,其他人竟是一个未见,怎么看怎么凄凉。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升起一阵不爽,同时在心里又给那些刺客和那幕后之人记上了一笔。
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某人,一连串打了七八个喷嚏。
当然,这件事两人是不知道的。缩减了一段路程之后,迎亲队伍终于赶在傍晚吉时前回到了秦王府。
宗政博延和慕筠溪纷纷精神一阵,还没等司礼官开口,宗政博延就跳下马,挽起挂在马鞍旁边的弓箭,刷刷刷,连珠三箭,不分前后地排成一排钉在了轿门上。
"好箭术。"提前等在门口围观的宾客们纷纷鼓掌叫好。
几位皇子面上带笑,私底下却是差点将手心掐烂,隐忍的十分辛苦。
射完箭,宗政博延随手将弓挂了回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轿前,对着轿门轻轻踹了一脚。
司礼官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摆设。心里十分担心是不是因为在慕府门前的时候自己反应慢了几分,让秦王殿下不满意了?
下一刻,抓狂的人又多了几个本应由老嬷嬷搀扶出来的慕筠溪,直接自个儿推开轿门跑了出来。
老嬷嬷特别淡定,一脸若无其事地上前搀住了慕筠溪的手臂。
司礼官也反应过来,紧跟老嬷嬷的步伐,迅速地将手中的红绸双手递给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对这红绸十分嫌弃,直接牵着媳妇的手就好了,为什么要一人牵着红绸一端呢?
司礼官见宗政博延迟迟不接红绸,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十分焦急。脑筋不知道突然打通了那根弦,突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开口道:"王爷您直接牵着王妃的手的话,一会儿拜堂可就不方便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刚才自己那是见鬼了吗,怎么会生出那么可笑的想法,秦王殿下怎么会那么幼稚?
然而有些时候,认知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的。
"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司礼官脑子一懵,手里的红绸已经到了宗政博延的手里。他瞬间睁大眼睛,刚才是秦王殿下在对自己说话?
秦王殿下夸自己说的有道理,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的猜想都是真的?
这一天,司礼官的世界观被无情地击了个粉碎。
接下来的流程里,他一直浑浑噩噩的。幸好,之后再没出什么幺蛾子,这些流程都是他习惯了的,吉祥话也就是那么些套路,竟一路顺顺利利走到了最后。
鼎元帝做了人生第二次高堂,充分抒发了自己突然生出的慈父之情后,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