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只能看着宗政博延一骑绝尘,将自己远远甩在后面。
他出身贫苦农家,能读书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钱学什么骑马射箭,后来做了官,更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是以,他就是个体能废。
费尽心力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府里,宗政博延又早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宗政博延有没有将自己在朝上说的话告诉大女儿,但心虚的他也一点不想和大女儿照面,更何况大女儿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软包子了,自己过去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慕良翰在书房中郁郁难言。
慕筠溪已经掌握了府中的几乎所有的下人,慕筠竹身边也就剩下两三个可用之人,宗政博延的到来并没有人通知她,直到人走了她依旧没有收到消息。
还一直在房间里幻想着慕筠溪被送去和亲,自己嫁给宗政博延的美好未来。听到慕良翰回来,立刻兴冲冲地赶到了书房。
"父亲。"兴奋的她甚至忘了敲门,直接变推门闯了进去。
慕良翰心情本就不好,慕筠竹正好装在枪口上,就成了迁怒的对象,被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阵怒斥。
"父亲?"慕筠竹十分委屈,她不过是忘了敲门而已,父亲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她可是未来的秦王妃,身份高贵,父亲怎么可以这么骂她?
慕良翰看着眼前这个之前一直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此时却一点也生不起丝毫疼爱之心,只觉得这个女儿成天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实在是晦气的很。
又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就是因为慕筠竹总是这个样子,才带衰了自己的运道?有些想法,一旦开了闸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慕良翰很快又想到,大女儿就是在被二女儿推进湖里之后才开始转变的,之后更是因为二女儿和宗政敏敏再三挑拨,自己才和大女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直至到了现在这般几乎成仇的地步。
他越想越是愤恨,盯着眼前的慕筠竹,深深地后悔当年怎么没在这个女儿一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掐死?
慕筠竹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杀意,忍不住害怕地缩了缩。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她很想转身逃跑,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清楚,她又十分不甘心。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父亲,大姐什么时候去和亲?您有没有跟皇上说,我可以代替大姐嫁给秦王?"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直白,忍不住满脸羞红的垂下了头。
慕良翰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厥过去。他仔细地阚泽二女儿,才发现自己一直看好的女儿竟然这么不懂得看人脸色,简直就是个蠢货。
而自己竟然想凭着这么个蠢货将秦王的心笼络过来,慕良翰觉得前段时间自己肯定是着魔了,否则怎么会产生这么可笑的想法。
"滚回你的院子老老实实地待着,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慕良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突然间发现,这个小女儿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一直没当回事,现在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女儿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想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有困难,更别说攀高枝了。
慕筠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父亲您在说什么?我不是要嫁给秦王殿下的吗,为什么还要说亲事?"
"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看着她,别让她出门乱跑。"慕良翰看着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慕筠竹,已经完全没有跟她交谈下去的耐心。
算了,还是给她找个小门小户就好了,这么蠢的女儿真的嫁到了高门大户才更糟糕。到时候怕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慕筠竹还想说什么,冲进来的下人们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两个健壮的仆妇双手一架,就将她给拖了出去。
这段时间,下人们已经完全看清楚了形势,在慕家,现在大小姐就是一把手,大小姐出嫁了,那便听夫人的。至于老爷,和大小姐、夫人无关的命令也可以听听,而二小姐、三小姐和二夫人,完全不需要理会。
这些人敢害大小姐,还想有翻身的日子,做梦呢?
等到书房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慕良翰终于忍不住疲惫地叹了口气,光滑紧致的脸上似乎瞬间多了几条皱纹,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
当年家里那么穷,他却一直坚持读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可如今已经站在了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告诉上,才发现高处不胜寒。
攀爬的过程中,他丢掉了太多。明明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可大女儿与自己彻底离了心,二女儿是个十足的蠢货,三女儿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完全上不得台面,庶出的大儿子病病殃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去了,小儿子倒是健康伶俐,却被亲娘牢牢地把在身边,他几乎接触不到。
他一直不愿承认,现在却不得不接受,当年那个对着自己巧笑倩兮,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少女也已经不再爱他了。
就连府里的下人,他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是真正忠心于自己的。
这一刻,慕良翰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被叉出去的慕筠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剧烈地反抗起来。可惜她那一点子力气,对上两个健壮的仆妇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慕筠竹最后完全放弃了自己大家小姐的修养,破口大骂,可惜两个仆妇依旧是无动于衷,一路倒是吸引了不少闻声而来的下人,让她本来就不堪的名声又添了一层。
"二小姐。"慕筠竹身边的丫鬟远远听到她的叫骂,纷纷迎出门来,看到这情形不由惊呼出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二小姐。"
那两个仆妇根本不为所动,尽职尽责地贯彻了慕良翰的命令,将慕筠竹丢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开口道:"奉老爷之名将二小姐送回来,顺便传一句话,看好二小姐,别让她乱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