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精神自古就有啊。
鼎元帝看着抚远将军眼睛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转到慕良翰身上却又瞬间变冷。
"秦王先起来吧,其他爱卿还有别的想法吗?"他慢悠悠地开口。
礼部尚书廉征出列道:"臣以为此事绝不能应承,必须给与北蛮狠狠回击,扬我东陵国威。"
廉征是个老古板,他极度看不上慕筠溪这般作风豪放的女子。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的头上顶着未来秦王妃的头衔。若是因为北蛮一封毫无诚意的和谈国书,就把人给嫁过去,皇室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刑部尚书也附和道:"臣以为廉大人所言极是,北蛮人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子,以前是我朝不愿与之计较,才让他们得以如此嚣张。如今倒是越发狂妄起来,合该给他们些教训才是。"
右都御使也出列道:"据臣所知,此事已然在民间传开,百姓间主战呼声很高,纷纷表示愿意投军,扬我国威。无知百姓尚有如此觉悟,况且吾等熟读圣贤书之人?此时若是软弱退缩,将来有何面目面对祖宗先师?"
定国公不在,武将那边领头的便就是梓君侯了。他恰在此时站了出来,高声道:"臣请战。"
在家闲了这么些年,都快发霉了好吗,终于有人来捋虎须,这仗怎么可以不打?
其他武将也纷纷摩拳擦掌,接连跳出来请战。
虽然宗政博延一开始请战的言辞有些失当,似贬低了他们这些武将。但大家也都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夺妻之恨是个男人就忍不了啊。
慕良翰看着群情汹涌的武将,再看文臣这边主和派也寥寥无几,大部分还是中立,可主战派还是比主和派多了那么几个。
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已经忍不住面色惨白,鼎元帝的话更是将他直接打入了深渊。
"很好,各位爱卿总算没有让朕失望。"鼎元帝站起身,一掌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北蛮欺人太甚,狼子野心,朕绝不姑息。"
"皇上英明。"率先跪下的是武将,然后是主战派的大臣,中立派一向是墙头草,最后剩下寥寥无几的主和派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纵然不甘,也只能随着众人一起跪下。
鼎元帝当即点将,以最熟悉北疆情况的梓君侯为主将,抚远将军舒鹏飞、武定伯为副将,宗政博延为参军。
从京郊大营拨出两万兵马,另外分别从东北西北沿线驻军中调集一半人马,合计八万人,五日后向北疆进发。
五日后正是十一月初一,而慕筠溪和宗政博延的婚礼定于十月二十八日。皇上没发话,这婚事该怎么办?
宗政博延觉得自己该提醒一下父皇,或者父皇不发话,自己就当他默认,婚事照办好了。
虽然他一直觉得婚礼不过是个过程,而且还十分麻烦,对此很是有些不耐烦。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十分有必要。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着自己的人呢,自己非常有必要向那些人宣示一下主权。
鼎元帝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下一刻就做出了指示。这婚事必须要办,而且要大办,规格在原有基础上再往上提一层。
这婚礼本来就是按照亲王的规格来的,再往上提一层那就和太子等同了。这很不合规矩,若是在往常,礼部尚书这样的老古板早就站出来反对了,现在却选择了默认。
大皇子和二皇子心里抑郁的几乎要吐血,宗政博延却是一扫近几日的烦躁,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光彩,看得两个哥哥更是暗地里恨得几乎咬碎了满口牙。
宗政博延却是懒得关注兄长们的心情,他此时一颗心全部都扑到了慕筠溪身上,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到慕府,将自己心爱的人儿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慕府中,慕筠溪却完全没有宗政博延想象的忧虑害怕的情绪,她正捧着一本书闲适地靠在软榻上,看得津津有味。
容天泽抢先宗政博延一步赶到慕府,看到慕筠溪悠闲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心下生出些许愤愤不平。
"本世子为了你忙得焦头烂额,你倒是悠闲得很。"他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语调温和,讽刺意味却分毫不减。
慕筠溪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书上,淡淡地道:"着急上火有用,天底下就没有悲剧了。"
既然无论自己是什么态度,结果都不会改变,自己何不选择及时行乐?
"话是这么说,可你真的不担心皇帝将你送去北蛮和亲?"容天泽挑眉道。
慕筠溪只回了他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容天泽追问,"难不成你认为宗政博延肯定会保你?自古以来,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之时,大多人选择的可都是江山。"
"你今天是来挑拨离间的?"慕筠溪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
容天泽淡定微笑,"本世子只是实话实说。女人总是容易被感情迷惑,本世子怕你太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多谢关心。"慕筠溪皮笑肉不笑地道。
容天泽微笑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是越来越让人想要暴揍他一顿,"你少自作多情,本世子可不是关心你。只是本世子向来遵守承诺,答应了为你所用十年,就不会食言。万一你真要嫁到北蛮那不毛之地去,本世子不是也要跟着?"
"果然是靖西王世子。"父子两人矛盾再大,还是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容天泽的脸色沉了沉,他最不喜欢别人将他和靖西王放在一起说。不过瞬间,他又笑了起来,"你还没说,如果宗政博延真的不要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等慕筠溪回答,他又抢先道:"不如跟本世子走吧,咱们逃出京城,浪迹天涯去。逍遥江湖,日子定然比窝在京城舒服多了。"
这番话不经思考便已经出了口,容天泽察觉到不妥,却并不想收回。隐隐的,他心中升起一些明悟,期待悄悄萌芽,他几乎是迫切地希望慕筠溪能够答应自己的提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