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
“其实,朕并非母后所出。”他这一声,似是自言自语。
穆榕榕恍然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抬眼看着这眼前的男人。
“朕的生母是先皇的贵人,可是在朕还在襁褓中时,朕的母亲便病逝了,是母后亲手将朕养大。朕虽不是母后所生,可是母后却将朕视同己出,甚至更甚。母后在朕五岁那年曾诞下一名公主,当时一个妃子嫉恨母后,欲伤我不成却将襁褓中的公主掳走,后来事情败露,这妃子自尽身亡,却始终没有找到小公主的去向,恐是已经遇害了。母后伤心欲绝此后不曾再生育,朕便是她唯一的孩子。”元恪幽幽地说着,眼中有闪动的晶莹。
穆榕榕怔住了,原来元恪的命运竟和她如此的相似,她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
“榕儿。”元恪一声轻唤,转头看她,“那一年我推你入湖中,父皇得知后斥责朕将来必不能为仁君,差一将朕的太子位废掉,若不是母后以性命担保,此时坐上皇位的定不是朕了。”
穆榕榕看着他,甚是惊讶。她惊讶太后对于元恪的爱,又惊讶于元恪竟然知道她就是十年前的那个瞎女。她没有说话,一时说不出话来。
“榕儿,对不起,虽然这一声对不起晚了十年。”
“臣妾早已不怪皇上了。”今日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眷恋他的母亲,他感激她的慈爱。她的心有一丝犹豫,难道这个对元恪充满慈爱的女人真的是杀害她父母的仇人?她有一丝动摇,看着眼前这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男人,她真的不忍心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
太后宫中焚着淡淡的檀香,却仍是压不住空气中的汤药味。有宫人来回地进出,忙碌不堪。
元恪执了穆榕榕的手由正殿进入,一众宫人齐齐跪在地上向他请安。
“平身。”元恪淡淡地却并不看他们,而是拉着穆榕榕直直向殿中而去。
穆榕榕跟在元恪后面,盯着他腰上叮当作响的祥云玉佩,手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那里面藏着那块属于她的玉佩。今日她将母亲唯一的遗物带在身上,想让母亲保佑她复仇成功。
“母后。”元恪轻轻步到太后床前,“孩儿来看你了。”
太后慵懒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不大好,听闻这声音她缓缓睁开眼,“是恪儿来啦。”她的脸上旋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参见太后。”穆榕榕站在元恪身后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