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哭别闹了,各自回房去休息,医官也跟着一起过去。”元恪甚是不悦,眉头紧皱,“都别吵了,朕听着心烦!”语罢,一拂袖离去。
兰昭仪原本以为自己有太子儿子撑腰,元恪再怎么也会责骂兆儿几句,却不想元恪竟一个字也没提,恶毒的目光掠过穆榕榕的脸庞,穆榕榕只觉一阵寒气窜上脊背。于聆风嘴角一抹嘲讽,轻哼一声。
“都各自回房去吧,好好看看孩子们伤到没有。”于皇后端庄站于一侧,并不言语,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愫。
督伦侧目,正好与元愉视线相撞,刀剑一般的视线相接,就似闪电般。
督伦怀抱着兆儿,元愉怀中抱着忆汝,两个男人虽是不语,眸中闪电般的光却胜过千言。
“嫣羽,我们走!”督伦拉过穆榕榕的手,大步离去。元愉看着兆儿的背影,脸色忽变得很差,眼中有愧疚与自责,瞥了一眼穆榕榕的身影,他的心好痛,窒息的疼痛。却只是一瞥,决然抱着忆汝离去。
……
“公主,小世子并无大碍,请公主放心。”医官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向穆榕榕禀报。
“如此甚好,多谢了。”穆榕榕看了看兆儿沾着泥污的脸,放下了心来。
医官行了礼,退了下去。穆榕榕拧了一把汗巾,为兆儿擦脸。
“兆儿告诉娘,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穆榕榕坚信兆儿定是不会推太子下水的。
“娘亲,我没有推太子哥哥。”兆儿有些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兆儿不哭,告诉爹娘是怎么回事?”督伦怜爱地将兆儿抱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接过穆榕榕手中的汗巾为他擦手。
兆儿伸手抹了抹眼泪,又是几道泥印挂在脸上。“刚才我们在塘边玩,忆汝姐姐的花掉进了水里,她捡不到,太子哥哥就叫我去捡,我踩到水里捡到花的时候从水里看见太子哥哥要来推我,我就躲开了,然后太子哥哥就自己掉到水里了。”兆儿一边哭一边说,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穆榕榕一惊,这个太子不过比兆儿大一岁,怎的竟这般有心计,若不是兆儿反应快躲开了,今日还不知要承受怎样的危险,纤纤玉指不禁紧攥成拳。
“那些宫人呢?怎么会让你下水去捡!”督伦登时火冒三丈。兆儿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二人的感情早已胜似父子。
“我不知道,我们玩着玩着,那些人就不见了,一个也不见了。”兆儿吸着鼻子,睫毛上凝着泪水。毕竟还是小孩子,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委屈。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穆榕榕问,不可思议。
“嗯。”兆儿点头。
穆榕榕深叹一声,若有所思,分明方才与元恪一同出去的时候,那塘边乌压压的全是宫人,为何兆儿却说他去帮忆汝捡花的时候,周遭都没有人,难道……
穆榕榕倒吸了一口凉气,会是谁策划的这一切?兆儿说的话她深信不已,自己的孩子当然自己最是了解,可这样的话在别人听来,会相信这个孩子吗?一时间,她的脸变得苍白。这个幕后主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心烦意乱,原本今日就觉得元愉在刻意躲着她,心中已是憋闷,现在又遇到兆儿的这件事,更是心乱如麻。
督伦看了看穆榕榕有些苍白的脸,将兆儿交给了随从带了出去,放下手中的汗巾。他看着她,对她的心事猜出了几分。
“别想多了,好生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来。”督伦抚了抚她脸,轻叹一声。
穆榕榕只是点头,却不语。
督伦一阵苦笑,今日一路上穆榕榕在人群中寻找的眼神,还有刚才她看元愉的眼神,那是钢针刺进他的心中。
“何必再想着他,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的时候,他竟没有半句话,做兆儿的父亲,他不配!”督伦一抹冷笑凝上唇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