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多数高校还没放假时,余栀就已经睡得昏天黑地。晚上喉咙渴的发痛,慢慢悠悠出房间找水喝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尽管暑假才开始了一个星期,可却感觉每天无所事事的让时间流逝的飞快。余栀几乎把这一年没追完的剧全都补了起来才发现65天的克制原来7天就可以让一个人沦陷。
早上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看到手机显示屏亮了,是白芷打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出去逛逛,原本想睡个回笼觉可一想到冰箱里早已空空无几,顶着沉重的眼皮跟深深的黑眼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精神了许多。
门前的公交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路线,余栀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每一棵香樟树都以自己独特的姿态屹立在车水马龙声声不息的城市里,于是想起了席慕蓉的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余栀就想这么一直坐下去,两块钱能吹空调还很让时间走得慢一些,值了。
白芷跟余栀跟去进货似的推着推车从超市出来,车里装了好几大袋的饮料零食,白芷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心满意足的说:“应该够吃一个暑假的吧。”
商场里许多餐厅是不允许把推车带进去的,白芷跟余栀把车停放在超市入口的服务台,当然这是白芷提议的,她嘴甜又格外讨人喜欢,服务台的阿姨眉开眼笑的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临走时还嘱咐她们不用着急,放着不碍事,慢慢吃去吧。
附近有许多有特色的料理店,余栀跟白芷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吃麦当劳。经过上一次毕业的不醉不归,余栀感觉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点变化,似乎更进了一步,不光光是白芷。说起前一礼拜那天晚上,余栀忘了后来究发生了什么,依稀记得,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白芷掀开盖子大口的喝着可乐,拿起鸡腿塞到余栀嘴里,说:“那天我自己都喝的不省人事了,哪还管得了你啊,是我哥跟沙苑子送你回家的,别看我哥嘴狠毒,人可好了。”
“那后面就没发生什么啦?”
“你还想发生什么?哦,对了,我哥说你那天晚上后半场完全释放天性,他跟柏子仁两个男生拉都拉不住,后来送你回家,你说不要他们送,你要自己飞回家。”讲道后面白芷忍不住仰头大笑,差点把可乐喷了出来“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从没见过你这样,可惜了。”
从麦当劳出来余栀跟白芷聊着天。,还没注意到白晟和一位仪态不凡的女子朝她们走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人。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跟余栀买了好多零食,正愁怎么运回家你就出现了,真是我的幸运星。”白芷乐呵呵的踮着脚拍了拍白晟的肩膀。
“哎哎哎,离我远点,我可不是特意来给你当苦力的,”白晟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吊儿郎当的说“余栀,没想到你真的是一杯倒,让我大开眼界,以后谁再让你喝酒我就跟谁翻脸。”
“那天真的太麻烦你了,谢谢啊。”
一旁的何青黛左手搂着白晟的胳膊落落大方的说道:“都在这站在干嘛呢,我们找个咖啡店坐下好好聊聊,我请客。”
余栀不自在的直愣愣跟在后边,白芷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她,但看样子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趁着餐桌上只有三个人的间歇,白芷碎碎念着。
“哥,你怎么又跟那何青黛和好啦,肯定是她来找你的吧,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了。”
“啧…嘴里还喝着她买的东西,能不能说话好听点?”
“就杯咖啡怎么了,你还护起她来了,她就在你面前一个劲的壮阔,你不在都不知道作成什么样了。”
白晟看到何青黛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暗示白芷不要再说下去了。
“在聊什么呢,怎么我过来就都不吭声了,”何青黛甩了甩手坐下来,“咖啡不错吧,我跟白晟经常来这,他最喜欢这现磨的卡布奇诺了。”
“我也挺喜欢的,奶泡打的很细腻,哥,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带我来过啊?”
“白晟工作挺忙的,小芷想来打我电话联系,我还正愁没人一起喝下午茶呢”说完想起了什么翻了翻包,“这是我上月去法国买的香水,我觉得你们会喜欢。”
余栀看到她递来的精致包装盒,看起来就很昂贵,连忙说:“不用了,我平时也用不到,谢谢。”
身边的白芷推了推她,把香水硬塞到她的手里,说:“这有什么呀,人家大老远的带了这么几瓶香水,也挺不容易的。”
“高冷姐一看就是大半年宅在家闭门不出的宅女,也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天天研究穿衣打扮,这不适合她,白芷你干脆全拿着好了。”白晟见她一脸窘迫帮忙解围。
时间不早了,离桌的时候白晟跟白芷走在前面聊天,何青黛拿着包踉跄着起身却不注意
高跟鞋一个没站稳就狠狠摔在了地上,发出好大的响声。身后的余栀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她却扑了个空。
还没走远的白晟跟白芷也闻声跑了过来,白晟紧张的扶起她坐了下来,眉头紧皱着。
白芷空闲时对医药的了解比较多,低头看了看,说:“没什么大碍,大概左脚扭了一下,外加胳膊那擦破了点皮。”
“可我真的很痛呢,感觉走不了了。”何青黛拉着白晟的手,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
“我现在要送余栀她们回去,等等我让司机过来接你。”白晟站了起来仍凭何青黛怎么可怜模样都不理睬的走了出去。
明明责任不在自己,可余栀像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回望着何青黛,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每年这时候台风总是如期报到,呼啸的台风如饥饿的野狼在外面哀嚎,狠狠地撞击着玻璃窗户。
余栀呈大字型的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我有我的路,他们有他们的天空。他们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什么,可我不同,稍一偏离道路连任何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啊。
深夜迷迷糊糊收到妈妈发来的短信,余栀原本不想回复的,却还是强忍着困意简短的打下几个字。
仔细算来,已经半年没见面了。余栀知道妈妈在工作上很争强好胜的,在他们离婚以后余栀理所应当的跟着经济条件更好的妈妈,可近些年来她为了工作下调到加拿大,余栀跟妈妈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平日假期里余栀一睁眼就接近中午了,刚醒来就想着待会叫什么外卖。这么些年余栀早就已经熟悉街角的凉皮最好吃,银行旁的过桥米线也不错,马路对面的重庆酸辣粉最正宗。偶尔爸爸余慕辰路过菜场顺便买一堆吃的上楼给余栀做饭,但也不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如今已成家,也有诸多不便,三岁的儿子都能跟在余栀身后跑了,看着父亲一点点苍老的模样,她也明白一个做父亲的不易跟为难。
很多个夜晚,余栀做着一个很悲伤的梦,然后突然惊醒,嘴边挂着泪珠喊着“妈妈”。
这一晚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习惯动作的从床头拿下手机,看到五六个未接电话,余栀立马清醒的坐起来以为是妈妈打来的,可一看号码是国内的突然有一种失落感。
踌躇的间隙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余栀犹豫再三,决定点了扩音接通电话,不说话看看是谁打来的。
“你是猪吗,睡得这么死,我都打了多少电话了!”
余栀被这熟悉又带点霸道的语气压抑不住额心跳。
“喂?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又睡着了吧。”
“没..我…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找人说说话。”
“太晚了,改天吧。”余栀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你要是不方便下来我可以爬上去。”
余栀赤着脚丫跑到窗边,黑夜笼罩下若隐若现的兰博基尼停在路口。听到屋外台风呼啸,余栀回过头匆匆往衣柜拿了一件长外套就跑了下去。
白晟点着烟靠在车里,看着那些被风压弯了腰的大树,树叶沙沙的掉落。余栀一进车就闻道了浓浓的尼古丁味道,“说吧,要聊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睬呢,”白晟拿起一盒纯牛奶递了过去,“估计是白芷忘在车上的,你拿去喝吧。”
“晚上去看了何青黛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她就喜欢小题大做,其实压根没什么事。”
“柏子仁最近忙着出国留学的事情,呵,那家伙头脑好,将来一定学业有成,就是异国他乡的,难免会磕磕撞撞。”
“还有白芷那丫头也不让我省心,整天疯疯癫癫,总想着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过段时间就要去B城大学报到了,她要是有你一点安稳的样子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万一她受欺负了我不能马上就到她身边。”
余栀喝着牛奶看着他比以前消瘦点的脸庞,静静地听着不说话。记忆中散漫的样子在这一瞬间全都没有了踪影,留下的是男人的担当跟责任,虽然还有点稚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