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年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龙,不由得在心里焦急,手上也急,修长的指尖敲着方向盘,若不是顾倾城还在车上,他真是恨不得弃车而走。
已经快六点了,他没有想到省道的高速会突然的封路,从高速口下来的车都挤到这条滨海一线上。
已经半个钟头了,才行进了不过五六百米,这个样子下去,怕天黑也回不了城里了。
他们刚刚出城去海滨看那个项目,路上还畅通无阻的,不想回来,就堵成这个样子了。
顾倾城倒是不急,坐在副驾驶上,悠闲的换着盘,指甲是涂的粉红色,修剪得很是精致,她是一个,任何枝末细节都讲究到极点的女人。
“你还有这么老的盘,想不到,看着它,我就想起我们以前来……”顾倾城翻到了一张陶子的唱片,放进去,通透的歌声:“太委屈,还念着你,你却把别人抱在怀里,想哭泣,对情对爱从来不曾亏欠你……”
苏意年皱下眉,拽松了衬衫领口,那时他们还年少,家里举行晚宴,他们两个就躲在三楼上的晒台。一楼的大客厅里放着舒缓的乐曲,而顾倾城则用手机放着一首流行歌,就是陶子的那首《太委屈》,尖细的声音,竟从楼下的圆舞曲中透出来,手机放在栏杆上,一闪一闪的屏幕的光线,晒台是半封闭的,被玻璃门隔绝了室内与室外。
“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顾倾城笑着说,精致的脸庞迎着那一缕月色微光,弧线完美的下颔,微微的抬起,眼睛是俏皮的,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苏意年还有些喘气,被她一径的拉着跑上楼来,像是做贼似的潜到这晒台上,玻璃门关得严实的,白纱帘隔绝了一切。
“这里望出去倒是好看,你看,那半轮月亮,倒是映在黑黑的天幕里……”苏意年说道,手撑着栏杆望出去。
“恩,就像意年哥哥的眼睛,明亮而深沉的!”顾倾城笑道,她随意的坐在栏杆上,两条细长的腿,在大理石台面下荡悠着。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她十七岁,月亮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刻到了对面的粉墙上,音乐停止时,顾倾城已经攀住了苏意年的胳膊,借由他的力量而半挂在他与栏杆之间。
她所说的,明亮而深沉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笑着说:“意年哥哥,你要等我啊,不许和别的女人结婚,只许和我,我就快长大了,你不要等不及啊……”
苏意年笑了笑,有着青年人的窘迫与青涩。
这样的玩笑话,从她五岁那年初遇他起,她就吵嚷着,现在,突然间变得暧昧起来,或是因为月色,或是因为,他们已经真的长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