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紧逼,语气盛怒而又满是逼迫,那狂怒的模样就好像她只要敢回半个是字他就会活活吃了她似的!
“凌烨,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君倾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质问我,你凭什么?”
“就凭我看不惯你和那个白景腻在一起!就凭我不想让任何男人觊觎你!就凭我该死的喜欢你!”
他冷冷扯动唇角,如要择人而食的凶兽,冷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只等那致命一扑咬断敌人的喉管,“你想甩开我然后和你那青梅竹马恩爱?!休想,我告诉你,休想!除非我死了!”
一个死字似乎是挑断了君倾一直在压抑着的某根神经,她突然拼命的从他的禁锢下挣扎出来,从那种不惜让自己伤筋断骨的架势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双手一获得自由,响亮的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他脸上,“死?你有本事啊!真是有本事!也是,你凌烨是谁,就为了守住对我哥哥的一个承诺,就敢去抗天雷!命你都不要了,你还有什么怕的?死啊!去啊!我看我会不会拦你!”
她说着一把拉开门伸手指着外面,“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你说的对,我就是巴不得你赶紧走!凌烨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要自己作践自己的性命,凭什么还要我跟着你提心吊胆!你算是我的谁!你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威胁我!”
她近乎是吼的说出那些话,眼眶通红却又死死忍着,望着他的目光愤怒而又决绝,更透着凶狠,她的手指着门外,凌烨却分明看到她的整个身子都气的发颤。
愤怒到极致的的时候,就有一丝冷静从那濒临疯狂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凌烨望着面前近乎竭嘶底里的君倾,想到自己之前情绪失控时说的那些话,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丝无措的慌乱来,他是疯了,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明知道她……
“君倾!”他走上前去不顾她的撕打将她紧紧压在怀里,“我不是想要威胁你,我不是……”
没用,他的解释只引来她更激烈的反抗,“放开我!”
挣扎间,一样东西“啪”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俱是住了声,朝着那地上看去,那是在凌家时凌占给她的牌子,说有这个牌子她就是凌府的人了。
白玉的腰牌,上面两个大字,十七。
凌烨微微出神,君倾便一把将他推开,冷笑,“我倒是差点儿忘了这玩意儿,既然是你们凌家的东西,我也早该还给你了。闹也闹够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走我走,就这么简单!”
君倾刚欲转身,凌烨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房门再度合上,阻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君倾也没那个心思力气再和他撕缠,双手环胸倚门望着他,神情语气都是冷的,“怎么?还想威胁我?这次是不是要直接死在我面前?”
凌烨将地上的那玉牌捡起来,无力的捏了捏眉心,声音无力带着自嘲的意味,“你都快要把我逼疯了。”
他说着又上前了一步走到君倾面前,在君倾戒备的目光中,手上一个用力将那玉牌捏了个粉碎。
君倾正想要嘲讽几句,却惊讶的发现,那玉牌里竟然有东西,一枚紫色的坠饰,是一只极精致的凤凰。
凌烨拉起她的手,将那坠饰放在她掌心,合上她的手让她紧紧握住,掌心再摊开的时候,那紫凤的身上隐约可以看出两个字“吾妻”。
他的额抵住她的额心,还是他最习惯的亲昵动作,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就缭绕在她耳边,“这是我一直给你留着的牌子,十七,是妻,是吾妻,我认定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君倾想要抬头,却一把被他拥紧压在心口,她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微微有些紊乱,“我知道你还在介意我之前骗你的事情,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夜凌的妹妹’这个身份。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
君倾抿着唇,半晌才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我知道。”凌烨抚着她的发,“你是在气我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你。”
“我刚才是真的被你逼的口不择言了才会说出那种浑话,我道歉。”他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要用什么来威胁你,救你,和什么承诺无关,只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如果真的要死一个,我宁可死的是我自己也要你好好活着。”
君倾又要挣扎,却被他紧紧扣住,“但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我不想你伤心。”
君倾一拳捶在他心口,“你就是个混蛋!油嘴滑舌,每次都把自己的错撇的干干净净!”
“我告诉你!”君倾一把扯住他衣服的前襟,“你以后要是再敢骗我,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一定会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躲得远远的,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恩。”凌烨轻笑,“我都记住了,所以,这次我不用滚了是不是?”
君倾眯起眼睛哼了一声,“观察期,本小姐要是看你不顺眼了,照样赶你走!”
凌烨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轻笑,“得意忘形!”
君倾就不乐意了,“总比你整天阴阳怪气儿的好!”
她说着眯起眸子不怀好意的望着他,“你可是刚刚才答应了不许再骗我,现在我问你,你今儿发什么神经呢和我耍这么大的脾气!”
凌烨抿唇不吭声,君倾就拿指头往他心口戳,“说不说?想想我今儿平白生了一通气我就窝火!”
凌烨招架不住,握住她的手,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低声道,“谁让你和白景一起出去来着,连告诉都不告诉爷一声。”
君倾撇了撇嘴,“我和白景出去找幻影草,那是正经事儿,怎么被你说的好像一副见不得人的架势。”
凌烨握着她手腕的手猛然收紧,“你敢说你们今儿出去什么也没发生?”
君倾的眼神儿就有些飘了,某位爷刚刚放晴的脸色又迅速转为多云,“以后不许再和他单独出去!”
“我才……”君倾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闷哼一声痛苦的捂住心口。
凌烨脸色蓦然一变,“怎么了?”
君倾已经说不出话来,呼吸急促,额上满是冷汗,全身竟腾起了一层淡紫色的火焰!
“君倾?!你怎么了?”凌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冲出门去,正遇到刚刚回来的白景。
白景明显看出君倾情况不对,一惊之下迅速冲过来扣住她的脉门,当即变了脸色,怒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犯病了!”
犯病?!凌烨一惊,突然就想起君倾的宿疾……
一怔之下白景已经将君倾从他怀里夺了过去,直接冲进她的屋内。
凌烨下意识的便想要跟过去,却猛然想到什么,蓦地顿住脚步,听白景的语气,难不成是因为他君倾才……
“白哥哥,姐姐这是怎么了?”眼看着君倾被白景抱进屋里来,桑华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问着。
白景没时间回应桑华的话,他很清楚君倾这是什么情况,是邪症!明明已经压抑了多年没有再犯的邪症这次竟然又发作了。
他脸色简直比君倾还要难看,他忘不了,君倾两岁那年就是因为这邪症点儿丢了性命!
傅扬从纳戒里飘了出来,望了君倾半晌,突然开口对白景说道,“把她锁骨处的衣服扒开。”
白景瞪大了眼睛,傅扬却语气严肃的催促,“快点!我要确认一件事。”
白景虽说不知道傅扬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这种时候傅扬不会开玩笑,咬了咬牙,小心的将君倾的衣服敞开一些。
待到她锁骨处那妖艳的契蝶映入眼中之时,白景顿时瞪大了眼睛。
傅扬敛下眸,喃喃一声,“原来如此……”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景急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放心,这东西在她身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这东西在原本是不应该再发作的。”傅扬顿了一下,“看来,是另一边儿有了动作。”
“师父!”傅扬自己嘀咕的话白景一句都听不明白,“你对这邪症有办法吗?她当年发病险些就……”
傅扬对他一笑,“无妨!你是关心则乱,好好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发病一样吗?”
白景一听这话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仔细去看这才发现,君倾的身上确实还是如以往发病那般周身紫炎蒸腾,但她的神情看上去并不痛苦,倒像是沉睡昏迷一般。
看白景已经注意到了差别,傅扬这才又道,“你再看看她锁骨上的那契蝶。”
白景的目光向上,赫然发现那契蝶竟在轻轻挥舞着翅膀,那些紫炎似乎在往它身边凝聚而后被逐渐被它吸食。
傅扬轻笑,“这契蝶可以说是专克她这邪症的,放心吧,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吼你了。”
“师傅,你对君倾的这种病症似乎很了解,你知道能彻底治愈的方法吗?”
君倾被这邪症折磨已久,他之所以后来修习药师一道,就是想要找出根治的办法,但研究了许多古籍,却都对君倾这邪症没有任何记载。
傅扬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有人已经在着实破解了。这人,当真是好气魄啊。”
“已经有人开始破解了?”白景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什么,“那一定是夜凌哥!他一直都在外面为君倾寻药呢!听君倾说,她还在下界找到了夜凌哥的线索。似乎他现在已经到了流岚面位了。”
傅扬似乎对夜凌挺感兴趣,“那个夜凌,是这丫头的亲哥哥?!”
白景点头,“是啊!夜凌哥可是最疼君倾的。”
傅扬就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就说,若是换了旁人怎么可能……”
白景隐约感觉傅扬有些不对劲儿,今日说话神神叨叨的,总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问了也不肯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