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夏天,在广州长洲岛原广东陆军学堂和广东海军学校的旧址上,一座新型陆军军官学校拔地而起。军校大门坐南向北,面临珠江,门前有两个哨岗,门口挂着一副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横批:革命者来。
开学那天,学校礼堂座无虚席,军校总理在开学典礼上向学生们致词: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身为军校政治部临时政治教官,白淳焕每天的教学课程都安排得很满,经常还会有思路比较活跃的学生向他跳战一下,课堂有时候就变成了热热闹闹的辩论会。
这天刚下课,白淳焕一路走还一路被两个学生围着,白淳焕甚为欣赏他们求知的迫切,放慢了脚步耐心解答。正说着,走在前面的学生有人立正向对面走来的人敬礼,“唐教官!”这两个学生也立刻停了下来朝来人敬了一个礼。来人正是唐七,他走到白淳焕面前友好地伸出了手:“白教官,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新任教授部教官,请多指点。”
白淳焕看了看他,顺势又看了看老天,颇为无奈地笑了笑,握住了唐七伸过来的手。“唐教官,幸会,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人哪!”
苏公馆。二姨娘正抱着三姨娘的孩子逗他玩,“小宝,笑笑,笑一笑嘛!”怀里的孩子把头偏过了一边。“玉颜,小宝是不是没吃饱,他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二姨娘关切地问。
“这孩子不愿意喝奶妈的奶水,非要缠着我,这几天我又没有奶水给他,昨天他闹了一宿,也许是累了,”三姨太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原本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苏启盛待她和这个儿子象心肝一样,要什么给什么,苏家的其他人也待她如常,只要过了这一关,其他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但是连日来的担心也让她连月子都没坐安稳。
本来她对这个孩子没有太多的好感,她是逼不得已才下定决心把他生了出来。由于心中烦闷,眼看着奶水都快没了她才有点担心,毕竟人人都认为这个孩子是苏家的血脉,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如果连哺养的事都不上心,迟早会有人生疑。
“唉——,以前咱们府上有个周妈,她可是宫里的老人,解决这些问题可有法子了,我那会儿生明昊、明哲都是她给调养的。可惜啊,她因为照顾染病的弟弟,自己也不幸染上了重疾去世了,不然的话小宝也不会受这么大委屈喽!”二姨太一边为周妈唏嘘感叹,一边不厌其烦地逗着无精打采的小宝。一旁的三姨太听了心惊肉跳,心中暗想:“周妈不在了?伍姑怎么从来就没跟她提起?这个龙爷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正说着,苏启盛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问:“玉颜,小宝怎么样了,还是不愿意吃东西吗?”他这几天忙着都没有回家,刚一回来就听大太太说小宝好象胃口不是很好,吃不下什么东西,心里挂着就马上到三姨太这儿看她们母子俩来了。
玉颜连忙收拾好心情回答:“是啊,五爷今天也过来了,小宝还是不见有起色,您是不是让周院长也过来给看看。”
苏启盛想想也是,中医治本,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见效,西医兴许有快一点的法子。“那好,我现在就让小粽去接周院长。”苏启盛说着就让伍妈去叫小粽。
周院长一会儿就到了,他给小宝仔细检查了半个多小时。检查完毕,他没有说话,好象在思考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苏启盛看他只是默默地收拾药箱,心里有些着急,“周院长,小宝怎么样了?”周院长摇摇头没有回答。
苏启盛看到这里有姨太太们说话不方便,就把他拉到门外,“周院长,我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周院长叹了一声,“苏老爷,我刚才给贵公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公子总是回避目光接触,对人的声音缺乏兴趣和反应,抱起时身体僵硬、不愿与人贴近,他的症状非常接近一种病状。由于事关重大,我还不能善自下定论,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诊。”
苏启盛一听,尤如五雷轰顶,“周院长,怎么会这样?”
周院长想了想,“可能有多方面的原因,导致孩子这种病状的主要原因还是母亲在怀孕早期,也许用了不该用的药物,或者遇到病毒性感染以及受到重大精神刺激和创伤等等。”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启盛焦急地说。
“苏老爷,还是不能着急,等观察一段时间确诊后我们再拟订正式的治疗方案,如果真是这种病,就须要您付出更多的耐心。”
送走周院长,苏启盛回到三姨太的房里,接过二姨太怀里抱着的小宝仔细地端详。小宝一双黑亮的眼睛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移开来,苏启盛黯然地说,“玉颜,这孩子一出世就多灾多难,你要好好当这个母亲!”三姨太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又好象很沉重的样子,也不敢问太仔细,只好茫然地点点头。
苏启盛把小宝交回给二姨太,对她说:“这个家现在都是婉颐当着,你告诉她一声,让她特别要照顾好小宝的饮食,一定要上上心,多找几个有经验的妈子帮帮手。”
二姨太接过小宝回他的话,“婉颐小姐一直都很照顾小宝这个弟弟,不过这几天也看不到她的人影。”
“哦,婉颐有没有说过去哪儿了?”苏启盛随口问了问。
“她没说,前段时间忙生意上的事情,她都总有电话打过来问问情况,这几天就少打了,有时候一天也没一次。”二姨娘有些奇怪婉颐最近都在忙什么。
“好吧,回头我问问她,不过婉颐这孩子做事情我放心,不会有什么差错!”苏启盛对婉颐不存任何怀疑,这个孩子的办事能力在某些时候甚至还超过了许多跟他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
“老爷,别的可以不在意,可现在外面太乱了,每天的报纸都看得人心惊胆战的,不是这儿罢工罢市,就是那儿请愿,婉颐可别被搅了进去。”二姨太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这一点你放一百个心,婉颐见过什么是乱!那会儿我们在奥地利,大群饥民抢面包冲撞了她都能安然无恙。”说起婉颐,苏启盛似乎有些减轻了小宝给他带来的伤痛。
“这么危险的事你可千万别让大太太知道!”二姨太提醒他,“你呀,就知道宠着婉颐!”
坐在一旁的三姨太脸色有点发青,一双白晰漂亮的手捏成了一个越来越紧的拳头。
(今天试着两更,由于思路已经完整,细节基本明确,现在最难的事就是每天把故事码出来,请赐与我力量吧!!!!亲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