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香楼二楼雅间。
唐七喝完瓶中最后一滴酒,终于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白淳焕已经倒在另一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瓶。婉颐早就看傻了眼,这两个人象喝水一样一口气喝完了一瓶伏特加,他们的手下也看得呆若木鸡。
“白……白少……爷,怎么……样,再喝……”唐七趴在桌子上嘟囔。
“别吵……睡……睡会儿……再来”白淳焕含含糊糊地动了动嘴。
“你,醉了……哈哈!”唐七勉强地笑了笑。
“同……醉……同醉……”白淳焕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烂醉如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
“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小粽小心奕奕地问。
“该怎么办?是啊,该怎么办?”婉颐看着这两个人脑子乱成了一团。“这个七少爷,本来就是存心的,早几天我去给他送贴子的时候,他就对我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了。”
“可是姐,七少爷啥时不都这样吗!”小粽纠正她说。
“那倒也是,”婉颐基本赞同他的看法,“让这些人把他们各自送回家?”婉颐指了指那些侍卫。
“这样也不是办法,宴席还没散,总不能把他们俩就这么抬出去吧,都是少爷,有失身份。”小粽提醒道。
“哼!小粽,这样也好,刚才他们俩一起欺负我你是看到了的,拿两盆水来!”婉颐想起刚才那两个人还在对她幸灾乐祸,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打住,姐姐,泼哪一个都不行啊!”小粽连忙阻拦。
“为什么?他们都不跟我讲道理。”婉颐恨恨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平常都傲视群雄的人,现如今象个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得了,您要解气,就拿水泼我好了。”小粽陪了一个笑脸。小粽知道,这水跟本就泼不出去,这两人的手下个个都护主,凶悍着呢!
“婉颐……”唐七迷迷糊糊叫了一声。
“姐,七少爷好象是在叫你,”小粽轻声说,“要不要去看看。”
婉颐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从旁边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走上前,“是不是口渴了?”她轻声问。
唐七整个人还趴在桌子上,耷拉在桌子下面的右手慢慢抬了起来,他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她。婉颐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东西。
他的手指还是那么漂亮,轻轻拿着一个光芒闪烁的东西,婉颐刚一接住,他的手又重重地滑落在地上。婉颐定睛一看,她的掌心里,托着一只镶满钻石、晶莹美丽的百合花胸针。
“嘭!嘭!嘭!”此时窗外忽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婉颐透过窗棂往外望去,珠江上空燃起了五颜六色的焰火,婉颐的生日晚宴到达最高潮阶段。来宾们纷纷步入观景台欣赏夜空中的美景,赞叹焰火的多姿多彩。马老板和马太太此时也夹杂在人群中看着缤纷的夜空赞不绝口,马太太由衷地说:“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了,今天可真没白来。”马老板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摸了摸鼓鼓囊囊,装满了名片的上衣口袋。
炫丽的焰火映衬着婉颐绝美的面容,她回过头看看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唐七和白淳焕,手里的百合胸针在五光十色的焰火中熠熠生辉。
“婉颐!”唐七在沉睡中一声轻呼。
他猛然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他揉揉惺忪的醉眼,努力看看四周,这才发现他已经回到家里。
“七哥,你醒了?”谨荷递过来一条热毛巾。
“谨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唐七看到座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整。
“七哥,你喝醉了,我担心下人服侍不好,所以留下来看着。”谨荷柔声答道,“快用热毛巾擦擦脸,一会我把醒酒汤端过来。”
“不用了谨荷,这种事叫沈伯来做。”唐七淡淡地说。
谨荷拿着毛巾的手僵在他面前。许久,她把递毛巾的手收了回去,“毛巾凉了,我再给你换一条。”她转过身把毛巾重新浸进热水,转身的一霎那,一滴眼泪落在水盆里。再转过来的时候,她又是满脸温柔的笑容,“七哥,给!”她把热毛巾重新递到唐七面前。
唐七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谨荷,你不必委屈自己。”
“七哥,”谨荷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委屈,只要在你身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唐七的酒好象突然醒了。“谨荷,你不要以为七哥宠着你,你就什么话都敢说!”他冷冷地揭开被子走下床打开门,直接抓住谨荷的手腕就把她往门外拎。
“七哥,别!”谨荷手腕被唐七捏到生疼。
唐七丝毫没有理会,依然力道十足。
“七哥,你放开我!”谨荷一声断喝,唐七怔了一下,这个平常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声音里竟会有如此大的震慑。
“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只能有她?”谨荷把心一横,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她最不想知道的,她泪光盈盈,眼中充满了哀怨。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唐七暂时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把脸转向一边。
“七哥,你何必要这样让自己苦下去!”谨荷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婉颐小姐她对白少爷是真心的!”
听到这句话,唐七似乎有些动容,他眺望着遥远的夜空轻笑了一声,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那天,我第一次见她,她象一块让人爱不释手的玉,温婉雅致;以后每次见她,她在我的脑子里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迹,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这的确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想抓却抓不住,想忘却忘不了。这是一种痛苦,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他说得那样动情,就好象在向天空中的神明展示自己深藏已久的绝世珍宝。
这样的肺腑之言,让在场的这个女孩听来是那样刺耳,无形中变成了一种羞辱。“够了,七哥,”谨荷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这样不觉得对我太残忍吗?”她没有想到唐七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绵远深长的感情。谨荷的身体象慢慢掉进了一个千年的冰窟。
“所以谨荷,不是我不想忘,是我逃不掉。”唐七转过身黯然地望着她说:“我和婉颐,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他低下头缓缓地说:“便护她安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