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砖块,就在我以为安抚工作顺利完成,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去时,吹冷风吹出火气来的恶狼君,身子一侧越过我径直进了俺的阵地。
当我呆了一呆后,恍悟着转身看过去时,这厮已经自来熟地脱掉外套,正掀开被子爬上床,侵略俺的国土还占据我的核心密地,如此欺得我丧权辱国霸行,正所谓山能忍水能忍花草树木都能忍,但一腔热血的本姑娘绝不能忍?
“你……”我聚集着猛火的高音量一出口,吓得自己忙警惕地闭了口,回头瞄了一眼老屋方向,还好没引起宁家大军的注意。
我深深吸气,暗暗劝自己冷静再冷静,然后轻轻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占我老窝的臭流氓,压着声音问:“你到底要干嘛?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点?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已经大大超越了本姑娘的忍耐底线吗?”
楚承像只寒冬里被丢弃在野外冻僵了毛的猫,好似终于找到了濒临死亡前最后一点能救命的温暖,使劲往被窝里钻,如果不是怕憋死,我估计这只讨厌的冻猫,连脑袋都恨不得包在棉被里。
敢情我这一串带着怒火的三连拳,拳拳落在绵软的被子上,压根未伤到他分毫。
屋里热空调呼呼吹着,室内的温度本就比外面有人情味得多,他紧紧裹在被窝里折腾了半晌,似乎终于软化了冻僵的毛儿,这才眯起眼睛看向傻站在门边的我。
“快过来吧,我最多跟你抱团取取暖,不会吃了你!”
我板着脸站着不动,他倒也没着急,蜷在被窝里半眯着双眼,表情严肃貌似在思考某件人生大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大双眼看过来,表情严肃而郑重:“诺诺,快上床来,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趁此机会跟你敞开心聊一聊,这也是我这次专程追过来的目的。”
我筹措着不肯上前,低头想了一会儿,掉转方向走向沙发:“你说吧,我坐在这儿就好。”
房间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床与沙发之间也就两米多远的距离,似乎这并不影响我与他之间的正常交流。
可显然这家伙,对会议现场的布局相当不满意,他一动不动窝在床上,眯着眼睛不发一言,在那儿装冷扮深沉。
我懒得理他,拿起桌上的书掀开,故意高高举起挡在脸前,懒得看他那张无赖嘴脸。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厮似乎忍无可忍,终于舍得从被窝里抽出点胳膊出来,半截身子靠在床头,语气不善的威胁我:“舒诺,你到底要不要过来?再不过来就别怪我动作粗鲁没修养,我可要过来扛人了!”
这种赤裸裸的土匪行为,吓得我忙把书丢下,满脸愤怒的瞪过去:“有你这样的人吗?太过分了,别忘了兔子急了会咬人的!”
他嘿嘿笑了起来:“好啊!我到是想看看你这只兔子急了,准备怎么扑过来咬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那棵被他掐住七寸的小白蛇,一股气卡在喉咙口来不来去不去,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太特么糟糕了。
看着那张狂妄张扬不可一世的嘴脸,我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吧,既然这尊大神被请进屋了,我也别想送走了,还是收拾铺盖卷儿走人腾地儿吧!
我披上外套,捧着书就准备出门,安身之所被人强霸了云,我总得去找个窝来遮风挡雨熬过寒冬里的漫漫长夜呀!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楚承,大概压根儿没料到,从不肯认输的我我竟然会丢盔弃甲而逃。
在我拉开门下提脚准备跨出门时,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像是身手敏捷的狐狸一下子窜出被窝,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踩在冰凉浸人的地砖上,急急地一把钳住我的手腕。
“你要干嘛?准备到哪儿去啊?”
我狠心不去在意在冻刑中煎熬着的双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能耐,你不得了,我惹不起我躲行了吧,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儿,我大度一点不计较让给你,还不要你的谢,够对得起你了吧!”
面上平静无波的我,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火哧哧地往上窜,似乎他抓得越紧,我越奋力往外奔,就好像本来肚子里有一点儿星星之火,而他就是那把呼呼吹得直响着的鼓风机,吹得我肚子里的火越来越大,越燃越旺,就好似要冲天爆发的烟花火焰一样,下一刻就要冲出来,把我俩都烧成灰化前烬,烤得我急欲逃离。
突然,我被钳得紧紧的手腕上一声,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这才发现,我整个人就像任人摆弄的玩具娃娃一样,被他拦腰一把打横抱起。
这家伙就像下山强抢美女的山大王一样,不由分说掳回贼窝大力推进棉被团里,就着棉被当大网把我给裹起来,人也紧随着挤进被窝里,把我挤得像团百经揉捏的糍粑。
我惊呼着大叫,就像奋力对抗大灰狼的小白兔,在激烈的战斗中,累得哼哧哼哧。
又好似在河水中闲游里,不小心偷嘴咬上钩的鱼,眼看着命悬一线,在还没完全脱离水,没有到最绝望的地步,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奋力挣扎,而他就像个经验丰富的垂钓者,警惕而耐心地回旋着手中的鱼竿,直到眼睁睁看在他的面前蹦跶得筋疲力尽没有了反抗的力量,这才收扬起网兜将战利品打捞上岸。
我气愤填膺地看着他,可惜,就算把那对鱼眼珠子都瞪出来,似乎也改变不了我唯为鱼肉人为刀俎的事实。
他像个把不可一世的孙猴子制伏后,揉捏于鼓掌之中的如来佛,气定神闲地盯着我:“怎么?奔不动了?让你乖乖就范偏不听,非逼得我动粗,你看,伤了感情很弄僵了气氛多不好。”
我累得像脚不停歇奔走了三天三夜的小马驹,奄奄一息地妥协在欺我辱我的土财主手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觉得我们两像这样躺在床上合适吗?咱们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是读过说认过字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