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是女频的都市言情,无论是从性别星座还是年龄性格特征判断,他都不可能是这一类小说的读者群。
再说,他平时恐怕根本不会接触这些个网络小说,可上一秒他却说什么‘拜读’。
我不禁瞠目结舌,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不会感兴趣的!”
他侧头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未必!”
前不久,简铭得知书出版后,也是特意来拿了一本去,我说不适合他,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他也说‘未必’。
然后他真的把整本书看完了,还郑重其事的问我:“小诺,为什么你笔下的故事,结局都不完美?”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简铭跟叶子一样,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每一篇小说,尽管那些都只是隐藏在庞大网络的电子档里。
生活本就是痛苦的历程,而幸福,不过是偶尔绽放的花朵!
完美的故事只能发生在童话里,可是我的生活,连在童话里也无法完美!
我不知道楚承是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只是把他当一个普通的旧朋友吧,但仿佛又解释不通。
因为我发现,分别十年后的我们,一点一滴的相处模式中,总是不经意间掠过些许过去的影子。
那些青涩却美好的过去,至少在后来的十年里,我再也没有体会到过那种感觉,发自内心的觉得很轻松很惬意。
当然,我能没有任何思想压力地跟他常见面,主要是根源于自从上一次深夜醉酒后,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楚承再没有过任何唐突的举动。
偶尔言语上开开玩笑,占点嘴上小便宜,也是仗着曾经我俩真真实实谈过恋爱拉个小手的历史。
也许是我自欺欺人,我贪恋这种跟他相处的轻松快乐,同时又不想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套上任何名义上的枷锁。
于是,我就装,装着无视他眼中的光芒,装着没发现他的一些传递着暧昧信息的小暗示。
我心存侥幸的认为,这层窗户纸哪怕再薄,只要他一天不点破,我就装一天傻子,偷得一天的轻松自在就赚一天。
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或主动或下意识地忽略了,那就是如果当有一天,他不再放任我装糊涂,当他非要拽着我向跨时,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全身而退吗?或者我有勇气跟他一路向前吗?
当楚承开着快车带上我跑了好远,告诉我他已经安排好,今天要带我借着冬阳郊游,我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刚才从书店里出来,只当他有事让我到车上谈呢,害得我什么都没带。
连电话都还在店里的柜台上!
还有临出门时叶子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丫头心里装着事,这种纠结小表情已经记不清是被我逮着第几次了,好几天了,我隐约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没顾得上理会。
本来想今天中午抽点时间,跟我这个小姐姐促膝长谈一番来着,可别把我们小叶子的身体纠结出好歹来,没人照顾店是小事,这孩子若是郁积生病,我可是会心疼。
冬天的太阳暖意不够,但光芒却依然耀眼!
因为时值寒冬,又正值周末,被冷空气逼得躲进室内都快发霉了的人们,都趁着老天爷难得笑脸的今天,拖家带口出门放风透气,积攒点难得一遇的阳光,好捱过剩下的寒冬天气。
今天的楚承心情似乎格外好,其实之前也很少看到他脸上带有阴郁之气,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发现过当初在4S店初遇那一幕的戾气。
在等待一个间隔稍长的红灯时,他侧头瞥了我一眼,目光扫到我身边搁着的书时,突然间问:“诺诺,你怎么想到用‘空心菜’这个笔名?”
我低头瞄了一眼书上的几个艺术字,回忆起当时取这名字的初衷,半开玩笑半诚实地答:“空心,顾名思义就是没心,所以,‘空心菜’三个字最适合我不过了!”
不知是因为绿灯切换后他没时间细想,还是他压根就觉得我是开玩笑,楚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印象深刻的是,封神榜上被纣王挖了心肝的比干王叔,回家的途中被变身为农妇的妲己,以一个空心菜刺激得当场倒地,然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当即定下了‘空心菜’这个笔名。
楚承拟定的郊游地点,在西郊的红海湖,红海湖二面环山,空气清新湖水清澈,有安静的垂钓区域,也有热闹非凡的游船区,湖边上有几家环境清幽的山庄。
在这个暖意融融的冬日周末,前来红海湖游玩的人着实不少,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四处已经喧嚣不已。
楚承到预定的山庄停好了车,征询了我的意见后,我俩决定趁着湖面正热闹,先租一条气垫船玩一玩,热了身再计划下一项。
我们就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按租船负责人的吩咐,系上臃肿而滑稽的救生衣,滑着简易的气垫船朝湖中央人群密集处奔,因为那里貌似正在玩水仗。
双人气垫船的设置很科学,就单是分工这一块就特别合理,一人坐在前面负责掌舵,一人在后面负责踩滑轮,共同担起行船的大任。
我自认体力有限,当仁不让地霸占了掌舵的轻活儿,把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踩滑轮重任,全权委托到楚承同学的双脚上。
他奋力踩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问我:“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骑自行车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笑问:“双人骑?”
“对!是不是跟今天这情形有点像?”
我怎么会不记得,在阳春三月的季节里,我们曾经利用周末,偷偷约好租着一辆双人骑的自行车,就是那种一前一后两座相连的老式双人骑,费力踩着去很远很远的郊外看成片的油菜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