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眼睛里的亮光,像极了璀璨的星子,迷离而炙热,那光线直射入我心底最深的角落。
那双像火一样燃在我胸前的大手,动作由试探变得轻柔,唇瓣间的呼吸愈发变得粗重,好似有一团火在我们相连的缝隙内,肆意地熊熊燃烧。
慢慢地,慢慢地,只感觉思绪在飘飞,神智早已恍惚,如坠在云雾间,除了一双手紧紧搂在他腰上,我仿佛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做不了。
“诺诺!”他滚烫的气息一路游离到耳畔,带着粗重地喘息试探着问:“我……可以吗?”
我虽未经历过,但不至于笨到一无所知,我想说,大哥,你都这样了,还问我可以吗?你这是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呢?
而我给他的回应,却是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口,唯有箍在他腰际的双手,伴随着无法抑制的战栗紧了紧,又紧了紧。
然后,然后我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大脑还在晕眩在,身子已经落到了我闺房的大床上。
二十九岁以后的今天,我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交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初次,交给这个有很多我喜欢的优点,同时也有很多我愿意包容的缺点的男人——钟楚承。
他天生脾气臭但人不坏,人长得挺帅但又有点小坏,可是,好像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好喜欢好喜欢的样子。
在情节推动到最高潮点时,都已经欲火焚身了,他还哑着声音轻轻问:“你……准备好了吗?”
紧张得要死的我紧闭着双眼,还没来得及点头,一阵钻心的疼已经传来,疼得我咬紧牙齿低呼出声。
想绅士又君子的人,还不是没控制得了。
“对不起!我……”饶是这样,似乎也让他隐忍得难受,大手紧紧地箍着我的双肩,额上的汗珠直冒。
他俯在我耳边,轻声补充解释:“我……已经一年多……没……没……这个……所以……”
痛,真的好痛!
但其实我想告诉他,让痛来得更刻骨些吧,这痛让我珍惜,因为它会让我记忆深刻,我要将这一次的感觉永远清晰地镌刻在记忆里。
晨曦微露,垂落的窗帘随风轻轻舞动,大梦初醒时分,我眯着眼睛舒展身子,只觉得一阵隐隐的酸痛袭卷而来,胳膊酸,大腿酸,后背的排骨也酸,全身都酸,还有,那儿……
嗯,它们无一不在提醒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慢慢撩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张夸张的,自带痞笑的贼脸,神采奕奕满面春风。
怎么讲,难道是我初次涉战经验欠缺么?为毛这个把我折腾得如同全身被拆装重组的家伙,就跟淋了场毛毛雨,完全看不出一丝大战后的倦意?
“你怎么醒这么早?”我脸颊烫热,垂头躲去,也无非是抵在他搂抱着我的胸膛上。
一室欢愉后的气息在弥漫,衣衫不整到下下限,轻薄的毛巾被半遮盖下,两具年轻的躯体还丝丝牵连地纠缠在一起,其中之一便是我,叫我如何还能继续淡静?
他像是被俏皮鬼附身,偏偏不容我躲,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低头逼近我,嘴角逸出一比促狭的笑:“辛勤耕耘了一整夜,精气神都还没复原,就被你动醒了,说吧,你该怎么补偿我?”
这哥们不愧是久经沙场啊,调情的话信手拈来,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在讨论‘早餐就吃一块面包,加一杯温牛奶和一个水煮蛋’般。
火烧云再次光顾我的脸蛋,不用问,我都能想象出自己的脸有多红,就像我高举在头顶宣布投降的红色大旗。
好吧,我承认,缺乏实战经历的我,在暧昧的被窝里斗嘴技能严重欠缺,还有待日后多多锤炼。
脸上的羞色难掩,我的一记瞪眼几乎是零杀伤力,反倒变成了一味调剂,诱得他肆无忌惮地咧开嘴笑出声。
“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我羞恼交加,一把狠狠地掐在他腰上,如期听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小样儿,你也不想想,姐虽然这会儿嘴不利索,但还有爪子呢!
可惜,敌我双方完全无法势均力敌时,我的胜利只维持了短暂的两秒。
他一翻身手脚并用将我制伏在身下,压着声音故意嗷嗷大叫:“我心爱的母老虎,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我虽败不惧,宁死不屈义正言辞地回:“我在为民除害!”
“我爱你!”他倏地敛起笑,忽然地,吐了这么一句。
画风转得太快太快,快得我项上这颗人头有点眩晕,目瞪口呆地仰望着他。
他目光中流转着仿佛能穿透心灵的光芒,表情严肃认真,语气虔诚无比:“诺诺,我爱你!”
这下我终于听明白了,好珍贵稀有的三个字,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听到,听到他跟我说:诺诺,我爱你!
还破天荒地,重复播放了一遍。
长达五六天的小别离,意料之外的两段小插曲之后,没曾想,我们这对恋人,就这样,突然地,开启了婚前同居的新篇章。
某人收服了我的心我的身,继而又妄想一鼓作气收伏我的人,鼓捣我收拾搬家嫁鸡随鸡。
可是,我还没嫁呀!
最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想过要嫁,他也没提着要娶。
然后,我以认床为由,拒绝了他的邀居。
我一一列举了数条不能协从的理由:
譬如,我在这里生活近三十年的悠远历史;又譬如,我生活中离不开的那间精心装置的多功能室;还比如,我挑选回家两年不到的新沙发……
总之,一句话,我习惯了这儿,不愿也不想离开,似乎也离不开。
再然后,我独居多年的小窝,成了他每天必归的据点,这个不金不银的草窝里,不再只有原来的孤单小白兔,突然地,增添了一只大黑兔同进出。
和谐的同居生活进行才一个周不到,我后院这点芝麻小事,便被叶子的火眼金睛洞悉了去。
吃中午饭前,她偷空溜进我的暗屋,打断我正在演奏中的键盘交响乐,嘻嘻笑着摘掉我挂在鼻梁上的大眼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