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咀嚼着他的话,他说他找不到我,他找我干嘛?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以他还是一名学生便那般放荡不羁风流成性,这些年应该是有好多女人的。
哦,对,那天谢谢琳琳不是说过吗,什么买包买宝石买钻戒,那应该是好多好多才是。
也是,像楚承这样的男人,人长得帅,家境又好,喜欢的女人一定很多,自然少不了投怀送抱的。
就像简铭,据我了解,喜欢他的女人都有好几个,大学时一个叫做宁青时的学妹青睐于他,据说兜兜转转谈了两场恋爱后,均以失败告终,貌似对这厢打不开心门的暗恋对象,至今无法释怀初衷不愿改。
那么,他找我干什么?
楚承大概看出了我眼神里的狐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大致叙说了前后的经过。
在我铁了心坚决分手后,他情绪颓废,在医院连续住了十多天,返校后才得知我妈妈出车祸的事,然后便在学校没有见到过我。
他说他去我家找过,可是房门紧闭,邻居们告诉他说,我妈妈出事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恐怕这房子也是要卖的,高考前夕,他特地托人帮忙查过,却始终没有我的音讯。
“你就像彻底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我不停的打听不停的找,却始终寻不到你的影子!”
他回忆那些的时候,仿佛那种无助和绝望重新涌上了心头,不经意间眉头皱得极深。
我想我应该是有一点感动的吧,只是和他触动颇深的样子比起来,我的表情平静得如一弯没有涟漪的湖水。
我轻描淡写的跟他描述了一下那段时间的经过,以及上大学和毕业后的生活,算是我自以为是的解释。
在阴影的笼罩下成长十年的我,早就不是那个阳光乐观的女孩儿,早就不是那个跟他捧着一杯奶茶,在一群人中间依然可以毫无顾忌,笑得肆无忌惮的舒诺。
得知我现在跟叶子一起,楚承突然问:“既然你跟叶佳佳有联系,那她当年为什么跟我说不知道你的踪影?”
叶佳佳乃叶子的芳名也,因着我这条红色纽带的缘故,那时候虽然同班但完全没有交集的楚承和叶子,偶尔也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彼此间的距离因此近了不少。
楚承去找叶子这个事,我听她提起过,那时候生活突然发生了翻来覆去的变故,无法接受事实的我就像一个丢失了灵魂的木头人,在周伯伯的悉心安排下,躲在一个人的黑色世界里,行尸走肉地熬着。
直到大三时,我才慢慢跟周围的同学正常接触,同时,也是那时候才主动联系了失联近三年的叶子。
“我当时留有电话给她,为此我一直都没更换联系方式,可她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
听完我的解释,楚承似乎还是无法释怀,仍然对叶子有几分责怪之意。
我淡淡一笑说:“你后来也没再问过她呀!”
“我…………”被我一句话道出了问题的实质,楚承一时语结,旋即调转箭头,转移目标瞄向我追问:“当时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我一直守着老号码,我深信你一定会记得它,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来电是你!”
楚承从小家庭条件好,高中时他就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手机使用户之一,那串熟记于心的数字,我至今还有些印象,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脱口念了出来
楚承面露讶异之色,嘴角上扬眼神发亮,按捺不住激动惊问:“你竟然还记得?”
额…………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把门了?
我面上一热,忙抬手紧紧捂住小嘴儿,恨不得一耳光给自己抽上去,最好把时间的齿轮往后抽退两格。
好一会儿才从慌乱中捞回一点淡定,我掩饰地讪笑着说:“没办法,我这人全身上下没什么优点,唯独记忆力超好!”
“既然记得,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不肯拔一次?”
楚承闷闷地问了一句,自嘲地笑了笑后,从兜里掏出个一指见长的银色秀珍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划拉两下,他抬头意有所指地盯着我,没出两秒我放在桌面的电话便有了反应。
我半信半疑地低头瞄过去,果不其然,屏幕上跳跃闪动着的正是那串熟悉的数字,心底的某个角落莫名一悸,酸酸又甜甜的滋味萦绕在心房四周。
楚承定定地凝视着我,眼睛里散发着耀眼的光,晃得我微微走神,无形地传递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扬了扬手里的小银色方块,自顾详细介绍着:“这个小东西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了好多年,可惜从来没响过,它有很多优点,小巧精致方便携带,电池特别耐用,大概因为一直都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所以充一次电能维持两个周有余。”
我动了动嘴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楚承挑起眉眼,唇角轻勾低声诱导:“拿起你的电话,点一下回拨键,也让它开启一回自己人生的重大使命吧!”
我想我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真按他所说,指纹解锁后,手指轻轻触下,轻缓的音乐声响起。
“在这美丽的夜里,等你等到我心碎,怎么不见旧爱侣,问问为何我空虚…………”
张学友的《等你等到我心碎》,我俩静静地听着,直到到手机里机械的女声传来,两个人似才从幼稚的游戏中下线,旋即不约而同地‘扑哧’一笑。
也许是说了太多的话,我有点口渴,端起微微冰凉了温度的奶茶狠狠喝了一口,有点不可思议地摇头感慨:“好幼稚,一点都不像我们该玩的游戏!”
“你如果觉得这是游戏,那我们重新再玩一次!”
楚承眉眼间笑意甚深,身子微斜单手肘撑在桌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银色小砖头。
我看他兴趣盎然不像说笑,放下杯子撇撇嘴说:“不了,傻一次是好玩,再玩下去就真变傻了!”
“可是我觉得挺有意思!”
说这话时,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似曾相识的稚气,就像是当初我坚持将地下恋情隐秘到底,在同学们面前特意跟他保持距离时,而他却故意不放过任何一个课间休息的契机,嬉皮笑脸坐到我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位置,就差举个喇叭大声宣传我们踩在高压线上的英勇事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