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犀利地盯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好像是准备挤出点假笑当开场白来着,可惜难度太大没成功。
“舒诺,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缓缓侧过身子看向玻璃橱窗外,双手环抱在胸前,撩起眼角斜了她一眼,冷笑着讥诮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谈,难道听你炫耀小三借助肚子成功上位的光荣史吗?”
她脸色一变,伪装的冷静瞬间破功,咬了咬牙气愤地吐出一句:“看你也是读过几天书有点文化的人,没想到嘴巴这么臭!”
泼妇的真面目一暴露,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引得不远处看书的顾客抬眼扫过来,不过也只是一瞬后,大家都收回了目光。
呵呵,我就说嘛,一只为了飞进金笼子里,不惜跟一个已婚男人苟且偷孕的野鸡,就算是拼命地涂了粉镀了层金,她也不过是只短尾巴的肥鸡母而已。
我只不过是稍稍用了点力,在她短尾巴尖儿上戳了一下,立马刺得她现出原形。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没资格评价!”
我慢慢转身,面不改色地瞄了她一眼,右手一伸指向门口,不急不缓地说:“请你先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识趣的话马上滚!”
她涨红着一张脸,表情愤愤地瞪着我,似乎想把我杀了剐了剔骨削肉的心都有,只是奈何没那实力罢了,跟一颗大肉钉似地钉在那儿不肯走。
“不——送!”我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兀自回了暗屋。
眼不见为净,单是看到她那张嘴脸,我就全身毛不正气不顺,暂时也没耐心跟她继续申明谁主谁客的事。
随她吧,如果三精葡萄糖酸钙吃得多,腰好腿好精神好的话,想站多久就站多久,往宽了想,这么大间书店,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那么多,一只臭苍蝇也占不了多少地儿。
妈妈刚刚离婚那会儿我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后来渐渐长大,从姥姥零零星星的唠叨里,我才一点一点拼完整了妈妈离婚的具体原因。
上中学时,有一次我心情不好,逃了半天学转悠到谢远诚家附近,在小区门口的大树下躲了好久好久,就为了一睹破坏我家的小三到底长啥样。
说来也巧,我漫无目的地捱到太阳落山时,看到谢远诚开着车踩停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将李正芳母女俩卸到家门口后,他再将车移送到了小区不远处的洗车场。
就这样,我不只看到了可恶的小三,还看到了谢远诚的宝贝女儿谢琳琳,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只有七八岁吧。
我一直记得,在下车之前,我透过车窗看到谢琳琳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从后座探过身子,伸出细小的手臂搂住谢远诚的脖子撒娇。
那是年少的我第一次体味到心酸的滋味!
怀着甄别小三的目的,无意间偷窥到人家一家三口的温馨后,我酸酸地想:那个小三有什么好,没我妈妈个子高,也没我妈妈漂亮,更没我妈妈有气质。
然后,后来的好几年我都在想,谢远诚为什么有了我妈妈那么好看的老婆,还要跑出去偷腥?找个小三样样不如我妈,他这么折腾到底为的是什么?
再后来,我找到了答案——为了生儿子传承香火嘛!
所以,对于谢远诚最终也没生得了儿子这件喜事,我一直有种想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冲动!
我手拿着眼镜盒坐在桌前发呆,暗屋的门突然被推开,抬头看去,胃里立即汹涌出如吃了臭鸡蛋般的恶心。
都怪我,忘了锁门,竟然让这只臭苍蝇,玷污到我的暗屋门口了。
还好店里没风,应该不至于把臭气迁移到里面去。
我站起身堵住她:“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我说了,让你马上滚,你听不明白吗?”
她鼓起一对青蛙眼,气势比我凶声音比我高:“你横什么横?上次你把我们家琳琳欺负成那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就说嘛,大仇晚报来了!
“要报仇啊?早点明说嘛!”我扬起眼镜盒抵着她往后退两步,迈出暗屋顺手‘啪’的一声带上门,越过她径直往外走,“走吧,出去找块好地儿!”
我面无惧色脚步从容,不给她纠缠的机会,率先大步走出书店,站定在离店门口二十来米的树荫下,转身双手环抱在前胸,气定神闲地侯着踩着细高跟追过来的红苍蝇。
李玉芳有点气,又好像有点急,又或许是在养尊处优的官太太生活里疏于锻炼,追着我走了不过二三十米远,胖圆脸上艳红的嘴急促地喘着气。
仇家上门,目的无非是为了出气泄愤,不用说我都清楚,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
不过凭心而论,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何错之有?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地低头认罪伏法,但也没有先入为主开启战火开端的道理。
她喘匀了气儿,挺直腰背往上扬了扬下巴:“舒诺,你欺负我们家琳琳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跟你计较……”
“不用,你该怎么计较就怎么计较,尽管放马过来,我接着呢!”我直接打断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善意我消受不起。
李玉芳被堵得很不爽,脸色变了变,愤愤地盯着我,兀自在脑子里权衡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吞下喷薄欲出的火焰。
她语气稍微和缓一些说:“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家琳琳跟钟楚承的事,想来你应该很清楚。”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算好笑:原来今天这场仗,是伟大的好妈妈代替爱女出场,打爱情保卫站呢!
女儿为美男发疯,老妈为未来的女婿亲自出马,真是母女一条心啊!
“琳琳在医院住了这么久,现在病情终于大有起色,我希望你不要再插足到他们中间,别到时候刺激了琳琳影响到她复原,你自己捞不到好果子吃。”
我听着听着有点糊涂:“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来是为了你女儿的病,想求我放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