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高调地开着晴夫的车子出现他的视线之内,还可恨得眼里看不见他。
当时,他与她座下的车子,只相隔一个车道,她竟看不见他!
他本以为这女人可能是太专注开车所以看不见,于是不紧不慢跟上去,可是连续五个十字路口,与她的车子肩并肩等红灯,她连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有过。
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眼看她还是老样子驱车开过第六个十字路口,盛怒之下,他脚下油门一踩,毫不犹豫就驱车狠狠撞上她座下的车子。他做出这些惊人动作,只为了撞烂她晴夫的车子,引起她一个回眸。
此刻,见她双眼瞪到极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甚至节节后退惊恐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女人肯定还记得他。他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听从身体的反应,推开车门走了下车,然后逼近她,缩短与她的距离。
他眯着眼,视线掠过她苍白的嘴唇,然后肆无忌惮地下移,当看见她身上的衬衫襟口处掉了一只扣子,他的脸色立即铁青。她与那个歼夫在别墅里呆了一整天吗?饥渴得互扯衣服?
“不说话,就是承认自己开车技术很烂了?”他的口语掩不住的冰冷。
当伍默谦一脸阴沉高大颀长逼人的身子往前一靠,江歆语心里异常的害怕,身体的本能反应立即又后退两步。
可是,她越退,伍默谦越是要靠近,一直将她逼到玛莎拉蒂的车尾,退无可退他才停下来。也因为没有地方可躲了,江歆语心头一震才整个人清醒了,而她脸上的惧色顿时消失不见,转变为满脸的怨恨,凛冽的视线毫无畏惧对上他的眼。
“谁说我开车技术烂了?谁说我没有开转向灯?是你自己眼睛瞎好吧?”他不仅眼瞎,还禽兽不如。
五年前欺负她,五年后他依然一点没变,觉得她逆来顺受,丝毫不会反抗!
“到底是谁开车技术烂,可以请交警调监控!”江歆语不准许自己再在他面前示弱了,五年前错的人是他,今天先撞车的人也是他!他凭什么大义禀然,居高临下的模样这么对她说话?
原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抹平内心的创伤,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这个可恨的人只要出现在她眼前,她都觉得分外的碍眼难受。
见她开始避自己如避河水猛兽,之后又双眸怨恨地瞪着自己,伍默谦垂在裤兜里的五指不自觉紧了紧,视线紧锁住她因怨恨通红的眼睛,他嘴角勾起冷嘲:“报警?可以!不过我很怀疑穿着几百块地滩货的你,身后的这辆车是你自己的吗?确定不是偷来的?”
“你说什么?谁说我这车是偷来的?”江歆语身体立即僵住,以为自己幻听,体内的怒火是越烧越旺。她在他眼中就这么低践?需要偷?最喜欢偷的不是他吗?与她婚内的那三年,他不是背着她偷偷摸摸去爱着另一个女人吗?
“这车顶配也要二百八十万,一个连鞋子都买不起来穿的人,开这样的豪车,不是很可疑吗?好,既然你说到报警,有人偷车,做为良好市民的我,报警确实很应该!”伍默谦的脸阴沉了。只因这女人说车子不是‘偷’来的,那就是间接承认车子是晴夫送的,睡一天就一辆玛莎拉蒂,她也真够……践!
“我的鞋子……”江歆语被噎着了。她的鞋子都拿去修理郝名城了。
见眼前可恨的男人,一说完就拿出手机报警,江歆语吓了一跳,出于本能猛地捉住他的手,解释:“你想干什么?这车子确实不是我的,可却是我朋友的,你有点脑子也知道,哪个偷车贼偷了车还傻不啦叽等红灯的?”
她正生郝名城的气,一旦报警,交警一定会找出车主郝名城的。她一点也不愿意让身前的衣冠禽兽知道她与郝名城的关系,更不想刚修理完郝名城一转身又灰头土脸去求那个二世祖。那二世祖的德行她太了解了,一旦求了他,他一定会错意以为她原谅他的禽兽行为,以后更对她为所欲为!
“你到底想怎样?”江歆语恨极了身前的伍默谦,气得牙骨直哆嗦。五年前,他那样对她与江小琛,她忍下来了,今天他又故伎重演,要逼得她杀了他才甘心吗?
当初她怎么瞎了眼,以为他是自己心中最理想的对象?以为他宠她是因为爱她?
见那怨恨通红的眼眸忽地蒙上一层氤氲,之后,氤氲凝结成委屈的泪珠,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又因为强忍不愿落下来,伍默谦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原本嘴角嚣张的嘲笑,立即一凝。
这个女人,纵然是五年前在医院,哪怕生孩子那刻知道他的铁石心肠,她宁愿骄傲离去,也不愿意对他哭闹,到离婚那天他都没见过她一滴泪水。她如果对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结局或许不像今天这样。
今天,见她眼眶里有着示弱像待斩羔羊甘愿让人欺负的眼泪,他的心口突兀某个地方异常的添堵,竟生了一种想拉个人出来暴打一顿的念想。
“我不想怎样!既然你不敢承认车的来路,我也不会做得太绝!将你的名字、地址还有手机号全给我,我修好车后修理费用单寄给你。”深邃的视线穿透那转瞬由仇恨变为震惊的瞳孔,他鬼使神差般说了一些连他自己也吓一跳的话来。
他一定脑子进水了,不然要她地址和手机号来干什么?撞她车子的人是他,该付修车费的人是他,他大可以一张支票扔给她,然后车头一调和她大路朝边,各走半边,现在他是哪条筋搭错钱了?竟想和她扯上那么一点……歼情关系。
江歆语在听到他的话后,确实整个人惊呆,怔忡半天都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她一头雾头,震惊又迷惑地视线落在那张刻骨铭心的俊脸上,“你说什么?什么名字?地址?”
伍默谦在震惊自己的异常抽风话后,倒是很快便又恢复正常,故意揶揄她,“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找你要修车费?”
“你……”江歆语一双眼眸瞪到了最大,不敢相信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他不是因为她是他前妻所以刻意为难她?而是没认出她是谁?所以当陌生人处理交通事故?
难道她的丑妆扮得真的很成功?以至他与展容都认不出来?
或者不是样貌,而是这个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忘记她这个曾经的妻子了?否则这声音她再怎么做假也装不出来。
想到这里,江歆语忽然觉得很是讽刺,这比他欺负她还要来得羞辱。
“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愿意付修车费吗?”伍默谦见她瞬息万变的脸色,拧了拧眉。他都装着不认识她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存心欺负她,她为何还摆出一副哀默大于心死的模样?
“呵,哪能呢?我愿意付……”
江歆语一眼也不愿多看这个男人,凄凉地笑了一下,便撞开身前的他,几步回去玛莎拉蒂,从自己的帆布包里翻出一本便利贴纸和一只笔,龙飞凤舞在便利贴纸上写上自己这几年在M国用的英文名,还有威尔斯酒店地址和自己的手机号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