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张人健问道。
“这两天我也没往南方跑,哪有什么新鲜货?过时的我也不敢给你们拿来呀!”
“阿福,你下次给我们带东西,可得用点心,别象上次给文鳖买的那真皮包,如果挎在身上坐公交,都会有人找他买票。”
“对了,那西服也是颜色太单调了。我这次去大连,在酒店里出出进进的,知道的是住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大堂副理呢。”
“那也是你自己认为的,别人一定以为你顶多是个餐厅领班什么的。”张人健故意刺激文军。
“行了,不跟你们说笑了。老姚来了,就住在楼下。咱们得看看去?”
“那咱们当然得看看去,今天中午必须请他一顿,在大连人家可是没少招待咱们。”
文军赶紧接着王福的话说。
“那还等什么,下去看看吧。让我今天也见识见识这老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张人健心里也想认识一下这个传说挺神的人。
张人健是最后一个进姚湘健的房间,他们互相嘘寒问暖之后,王福才正式把张人健介绍给老姚。
“老姚这是张人健,就是上次在大连跟你说的。”
张人健看得出老姚对自己很重视。估计在大连王福就把自己的情况跟他说得挺详细。握手时特意把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烟嘴放在桌上。满脸堆笑地说。
“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只是没有机会认识,要不咱们早就有机会在一起合作了。”
“哪里,你在鞍山、大连两地才是大名鼎鼎,我早听庞老大说起过你。”
“不行了。跟你这岁数的人比,我算知道什么是老了。现在时代发展的太快了。”
这老姚其实也就四十刚出头,中等的个子,略微有点发福,大冬天也就穿件休闲式“BOSS”西服,手腕也是戴着一块“满天星”,一看款式就知道是王福推销给他的,里面只穿件衬衣,从脸上那一点皱纹都看不出来的面容,就能知道他一定非常注意保养自己。
他旁边坐着一个怀孕的女人,跟他截然相反,不太注意修饰边幅,显得大大咧咧的,长得也是一脸凶像。张人健当时有点纳闷,如此有钱的老姚,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母夜叉式的小媳妇。可能是初次见面的缘故,她没说什么话,与她外表显示的性格极不相符。
大家坐在一起寒暄了一阵,先后又进来几位鞍山做钢材生意的人,张人健都认识。可能是由于有外人在,也就没谈及生意上的事,到中午用餐时,大家都争抢着要请老姚,但老姚那天还是给张人健的面子,只接受了张人健他们的邀请。这让张人健更感觉到这老姚的不一般,绝对是个老奸巨滑的人物,而且经过大风浪的冲击。
大家一起乘电梯下楼,在穿过胜利宾馆大堂时,走在最后的张人健听见左边咖啡厅有人喊自己。他侧过头一看。咖啡厅里坐了十多个人,一看打扮就知道是那种社会上混的人物。除了喊他名字的那两个人他认识外,其它的人都不认识。
喊他名字的人是李殿容和韩老七。也是鞍山市做钢材生意中的老人。张人健刚进入这个行当时对他俩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张人健走了过去。
“殿容大哥,七哥,找我有事?”
在找姚湘健的那几个鞍山人中有跟他们熟悉的,看这阵势可能怕张人健吃亏,想过来说点情。
“殿容,七哥。今天怎么得空,有时间坐在这。”
“没你的事,你忙你的去吧,我俩跟张人健有点私事。”李殿容拉着他那张黑糊糊、满脸酒刺坑的长脸,冷冷地说。旁边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瞅着。
“那你们忙。我先走了。”那人只得讪涞涞地走开了。
张人健倒没觉得怎么紧张,可能是不知道他们要找自己干什么。很镇定地坐下。
“找你也没别的,就是小马的事,人家也不容易,你怎么也得想点办法,把他那窟窿堵上。不然大哥就得替你添这个坑。”
张人健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冷轧厂马洪奎的事,他本想等把货销出去,再买点内网去堵这个帐。可这一阵子一忙,还忘记跟马洪奎打声招呼了。马洪奎一着急,就请出李殿容来找自己。
“我不是不着急,你说人家帮我这么大忙,我再坑人家,那我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呀!我这正张罗买点内网给他堵上呢。”
“那可能要来不及了,这眼瞅就是年底了,到时帐平不上,你还不把他送到月明山过年呀!”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招,货我手里倒是有一些,可不能马上变现呀!这些天也把我愁得够戗。”
“那这么样吧,你把货按市场价给我,我帮你把货卖出去,这两百来万,我帮你还上。你看行不行?”
“那还有啥说的,你算救了我了,要不小马真要是出了事,我他妈的真就不是人了。”
“那什么时候提货?”
“明天就办,你早上八点让人在这等我,我派人领你的人去提货。”
“行,老弟挺爽快,也让我回去好交代,咱们一言为定。你可别失信啊!”
“瞧您说的,你这是帮我,又不是害我,我为什么要失信。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就这样,张人健就跟李殿容和韩老七握握手告辞了。他俩也带着那十几个人一起出了胜利宾馆,坐上一辆奔驰S0和一辆面包车很快就消失在熙嚷的马路里。
张人健则直接来到定好的饭店。这是一家新开的粤菜餐厅,就在胜利宾馆西侧的鞍山市图书馆的二楼。原来是这图书馆里最大的阅览室。现在只不过在图书馆的后面开了一个门,建一个装饰的具有西方建筑风格的外楼梯。似乎就与那意在提高、培养大众文化素质的地方完全隔离开来。
他走进餐厅,就上了在四周间隔的一圈二楼,一问服务生,知道了文军他们就餐的包厢。推门就进去了。
“对不起,姚哥。有点事耽误了。你可别挑小弟的理呀!”
“没关系!谁还没点事呀!”
“没什么事吧!我刚才还和老姚说,怕你出什么意外呢?”那个鞍山人感到挺纳闷地问。
“有点小事,没什么。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啊!”
“你大概不认识跟李殿容和老七来的那帮人吧?”
“不认识!”
“难怪你一点都没紧张呢!不说别的,纪石和大斌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怎么他俩也在里面?我以前只知道徐铁跟着殿容来着。”
张人健知道这两人也是鞍山市社会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尤其是那个大斌子,仗着他父亲是省公安厅的一个小头目,这几年在鞍山干了几件大事,通过关系把事情摆平,也没吃着官司。在大伙眼里就有点老子杀人不偿命的感觉了。一般人都躲他三分。可能是张人健那时不认识他们,也就是无知无畏了,要不还真有点后怕。
“徐铁早单干了。现在殿容和老七就养着大斌子和纪石这几伙人。在鞍山也是没人敢惹的主了。我还真担心你有什么事得罪了他们。”
“你真的没事吗?有事你就吱声,我在鞍山还有点关系。”老姚也关心地问。
“真没事,一点小事已经摆平了。多谢几位大哥的关心了。”
其实大家看着张人健能这么快没事回来,就已经猜到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表示一下关心,显得够朋友。
用完餐回到胜利宾馆,老姚就力邀张人健去大连一次,好让他尽尽地主之宜。张人健也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想让自己见识一下他在大连的实力。张人健一想,反正自己也该去趟大连了,就答应忙完这几天就去大连拜访他。
第二天,张人健按约定开好提货介绍信,在胜利宾馆咖啡厅跟韩老七派来的人见了面,然后让铁军带着他们去提货。自己就回房间跟老姚、王福他们玩梭哈去了。
一玩上才知道,老姚真挺好赌,一上赌桌就有股六亲不认的气势。而且押注不封顶,真就有点香港电影里演得那样,最后一次可以把自己的全部赌资都押上,那种气势让人不能不血液沸腾。本来这梭哈玩起来就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加上他那种喜怒无形于色的心态。让张人健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好在他现在手里的现金充足,又加上老姚身在外地手里只带了几万元的现金,张人健才不至于在这江湖上的老手面前露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