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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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之乱结束后,我本以为生活会很快恢复平静,但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我焦头烂额。

秋祭之后没过多久,一日二哥早朝之后直接来到了我这边。他脸色中隐含怒气,愤愤地道:“朝中有官员上书,要给你加长公主封号。”

我听罢也吃了一惊,道:“名义上我是他的表妹,倒也说得通。只是,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

二哥坐下来,脸色依旧很难看:“我本以为是那次岁寒宴,让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便有人急着讨云归的欢心。但同时有那么多人上书,此事就显得太蹊跷了。”

我问道:“你怀疑是皇后的意思?”

二哥点点头。

我冷笑一声,道:“她大约是想着,我有了长公主封号,与云归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吧。况且,等我成了皇室之人,将来的婚事她和朝臣就有了置喙的余地,只怕就由不得我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谋划。”

二哥道:“应该是一箭三雕才对。”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二哥犹豫了片刻才道:“云归本想借此机会加封我为大将军,然后夺回南军的掌控权。如今,大家抢先提出加封你,再加封我就显得优宠太盛,必惹群臣反对。而且,你本可以慢慢淡出天下人的视线,可皇后现在这样做,把你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当年你和宣恪的婚事又会被大家想起来,他们也就会想起我曾事二主,必然要拿出来作为阻挠云归的理由。”

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下,道:“云归应该也不会同意吧。”

二哥沉默了片刻,安慰我道:“你不要担心,有我在呢。今日没能见到云归,明日我再进宫一趟。”

我道:“我哪里是担心自己,我是为二哥你不平。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他笑着道:“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生气?他们心里难道不知道我事二主是假?不过是看不惯云归如此信任重用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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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哥从宫里回来,我一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我问道:“云归说了什么?”

二哥道:“对你的加封,只怕是阻止不了了。毕竟你是他的表妹,他若是坚决拒绝,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沉吟片刻,道:“二哥,我想进宫单独见云归一次。”

他犹豫一瞬,道:“小妹,我觉得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你有了更加尊贵的身份,不是更好吗?”

我道:“卫将军的妹妹已经足够尊贵了,我并不想自己以后永远要被那些虚无的身份所束缚。”

二哥考虑了片刻,道:“我会和云归说的。”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坚持,因为封号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枷锁,它还有可能威胁到我和我身边人的安危。那个被权力和欲望填满的宫廷,只要和它多一分瓜葛,就多一分危险。而经过这次的庆王之乱,我愈加想要离它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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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以后,我终于到宫中见到了云归。

我走进殿中的时候,云归正看完一份奏章,然后啪地合上重重抛到了案上。他抬起头来看到是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云归挥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后,这才苦笑着道:“上次我彻夜赶回宫里,才知道你已经回去了。若不是为了加封的事情,你也不会来见我吧。”

他如此直白,我却只能苦笑,不知该如何答言。

云归示意我坐下,道:“我如今能够给你的,大约也只有这些虚无的富贵和尊荣,你又何苦一定要拒绝呢。”

我道:“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你就把它们都给二哥吧。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云归看着我道:“你的荣耀,也就是许临的荣耀,况且大将军之位迟早都是他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操控你的人生。”

我很想对他说,现在就是有人在操控我的人生,可是你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可我已经不想再和他争论了,我知道他有他的无奈,何况,如今我有什么立场要他为我做什么呢。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你还记得当初从南沧,翠屏山庄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吗?”

云归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我道:“我那时不让你带她回公主府,而是坚持由我带她回来,是有原因的。她是个杀手,我曾经受她一剑,好在只伤了手臂。”我停一停,看着云归渐渐蹙起的眉头,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回到阜都,她给了我一份解药。她告诉我,她当初刺我的那一剑,剑上涂了虚灵花之毒,此毒可以潜伏在人的身体里,只要遇到虚灵花的花粉,就会变成慢性毒药,让人精神恍惚郁郁而亡,且不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云归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去,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其间寒意仿佛可以将入目的一切都冰封住。

我语调平淡地继续道:“后来,在我即将嫁给宣恪之前,曾有人邀请我去她家里纳凉,而我在那间房间里,闻到了虚灵花的花香。”

待我说完,便听到云归沉声问道:“是谁?”

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只是不肯相信吧。

我说:“那天,我在门口遇到了你,还记得吗?”

“她竟然如此歹毒。”云归猛地挥手,案上的砚台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奏章哗啦啦散了满地。他低头双手撑着书案,殿门口传来内侍和卫兵焦急地脚步声,他也没有抬头,只是低喝一声:“退下!”众人不敢拂逆,忙躬身退了出去。

我看着这迟来多年的愤怒,终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的感慨。我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今日说出来也不是想揭发宣碧梧什么,我只是想离这个宫廷远一点,我不希望有一天自己莫名其妙就死在这里。我特地进宫来和你说,是不希望二哥知道,我怕他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

云归终于冷静了一点,苦笑着对我道:“你是想说,我比许临冷静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我想离你们远一点,这唯一的愿望,你可以答应吗?”

云归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道:“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今日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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