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啪嗒’。
“喂,米西米西?”
女子含了笑的声音从空斯塔二号接听的手机中传了出来,像是每一个早晨一般,精神又快乐,弯成月牙状的眼睛和甜美微笑的嘴角都似近在眼前。
“……”
“二号,你怎么不说话啊。”她依然笑,语调间都伴着‘嘻嘻’声。
“……”
“杀我杀得过瘾吗?”
空斯塔二号看一眼被自己爆头的第三个AS17的替身,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语调轻松:“第一都不是活得,第二都不是真得小十七,你让我怎么过瘾。”
“疑?那你想怎么样。”她翘起小腿,看着脚上镶着红宝石的高跟鞋,十分喜欢。
“你在哪里?”
“嘻嘻,请注意左后11点方向。”
空斯塔二号冷冷一笑,左手腕一翻,朝左后11点方向开了一枪,温热的血液飞溅,沾了他一身。空斯塔二号嫌恶地瞄一眼手背上的鲜血,没好气地朝手机吼:“你故意的是不是?”
AS17笑得全身发颤,还努力解释:“没,我,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嘻嘻。”
“你在哪?”空斯塔二号抬手抹去脸上的鲜红,语气依旧不善。
“怎么你就那么想杀我吗?我没想和你抢啊。”这绝对是实话。
“杀你需要理由吗?”
“恩,我想听啊,你随便编一个哄哄我也好嘛。”她痴痴地笑,看着脚下,一片黑暗。
“那你又用什么理由杀的空斯塔的这些人。”
“嘻嘻,我现在是疯子啊,疯子杀人要什么理由啊。”她仰头,对着月牙弯弯,轮廓如画。
“你在哪?”空斯塔二号小心地走入一件机房,十指无声地在屏幕上滑动。
“……”
“AS17。”他轻唤,习惯性地对她温柔细语,心底暗骂一声‘混蛋’。
“嘻嘻。”AS17眯起眼,嗔道:“如果靠卫星定位能找到我,我亲爱的哥哥早就给你指令了,不要白费功夫了。”
白得晃眼的背景中,架构出帕维埃城堡完整的立体结构图,代表信号锁定的红色光点闪烁在各处,纷乱如麻。
“嘻嘻,叫你不要白费力气的嘛。”
“你在哪——”空斯塔突然朝着手机怒吼,抬手射爆了头顶的监控仪。
诡异的大笑声通过手机传入空斯塔二号耳中,尖利刺耳。
听着她的笑声,萨医师习惯性地抬手想要触碰挡在眼前的眼镜,却也不意外地停在眼前,捻着虚空。
空斯塔一号直直站在一边,容颜如金属堆积一般冰冷。
“云凉。”
因着萨医师一声唤,女子凄厉的笑声慢慢破碎,低沉,最终转成她一贯的‘嘻嘻’,若有似无地,更像是信号的杂音。
“洛云凉。”
“哥,你想说什么呢。”摊开手掌,是一对花纹美好的古银色袖口,她最喜欢,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想要的。
“我给你五分钟,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不要,嘻嘻。”她拒绝,想也不想。
萨医师眯起眼眸,手指落在一个黑色按钮边,绕着它慢慢画圈:“我给你五分钟,否则我会亲手——”
“哥,你不是说我给你你想要的,你就给我我想要的吗。”
“……”萨医师沉默着,手指点击着屏幕上的全键盘,向空斯塔二号发出指令‘鲸鱼港’。
空斯塔二号勾唇一笑,进了电梯,全速驶向‘鲸鱼港’。
“你想要的,便是我比空斯塔二号先死吗?那你要怎么给我我想要的呢。”她轻轻叹气,有些人自小养成的坏毛病怎么就没改好。
“……”
AS17缓慢站起,逆着风,低头轻笑:“哥——,你要怎么给我我想要的啊。”
“云凉啊,帕维埃毁了可以重建,人死了才不能复生,让你选,你要怎么选呢?”
“嘻嘻,给我选啊,那我肯定都毁了啊,一个容易勾起旧伤又碍眼,一个活着不可爱死了也不可惜,那么,我们俩选的一样哦。”
他低眉,会心地笑:“是啊。”
“嘻嘻,AdyhtlShados计划那么重要,你想要的便是毁了她这些年的心血吗?”
“你在帮她说话?”萨医师打了个响指,总控室中心的白色真皮沙发转了过来,贺夫人坐在其中,优雅高贵,却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她是云凉的妈妈。”
“你几时学会了煽情。”他鄙夷地笑,斜着贺夫人,眼神如箭。
“嘻嘻,不是天天都煽着吗?”提着裙摆,她顺着窄小的阶梯一步一步向上走。
他微顿,低声轻言:“她把帕维埃还给了我,所以现在,帕维埃属于我。”
“……”嘴角的弧度从柔软到僵冷,再消融,AS17望着没顶的深蓝天际,忘了要说的话。
萨医师哀默地瞅着贺夫人,怨恨道:“你以为,把帕维埃还给我,我就不会毁了它吗,既然还给我帕维埃,为什么不把我的家还给我,既然天真,怎么不把烟尘还给我。”
贺夫人只能睁着眼被看着她名义上的儿子,被看着的那张脸,眼角有泪溢出。
屏幕上鲸鱼港的玻璃门缓缓滑开,鲸鱼群环游不散,庞大的数量化成一圈又一圈,幽灵般在深蓝海水中游行,唯一一部白色手机放在地上,屏幕微微发光,整个鲸鱼港空无一人。
“嘻嘻,哥,是不是听见鲸歌声,可是我不在那里噢。”
萨医师终于眉心紧皱,低吼:“洛云凉。”
引得AS17一阵欢笑。
“怎么到头来,成了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呢。”那么与己无关的语气,其实算起来,她始终姓洛,一个外人罢了。
“你闭嘴。”
“客观来说其实她对你不错。”至少在她看来,真得是比对她要好很多。
“我说过你只有五分钟。”
“嘻嘻,貌似现在只有一分钟不到了。”
始终不动声色的空斯塔一号终于有了动作,淡定地拾起麦克风,想了一会才道:“你在空斯塔顶。”
笑容一滞,随即笑得更欢:“二号,我们俩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哦,这个游戏你也要陪我到最后。”
“云凉。”
“十七。”
“喂,喂,么西么西,疑,信号不好,喂——”
‘嘟——
她只是做个试验,真得只是个试验,手一松,掌心的手机便滑落,没几秒,便失去踪影,尸骨无存,直觉哆嗦,她不该来这里的,怎么她能选的方法都这么灰飞烟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