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三岁的浅唱背诵出了全篇的三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五岁的荀兰摇头晃脑地背出诗经最经典的几篇。
八岁的文尔以笔为剑,一套剑法舞完的同时,一幅山水画也呈现在众人眼前,剑法虽不精妙,画作虽不出彩,但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也实属不易。
六岁的寒幕练了一套拳法,稚嫩的童言嘿嘿哈哈,愣是将一套复杂的拳法走完。
同样八岁的素素以一曲《战台风》压轴,手法娴熟,轮拨错指一气呵成,毋庸置疑地成为五人中最好的一个。
曲罢,迎来一阵掌声。
“真好听,姐姐弹得真好听。”乔笑笑拍着手,眉开眼笑。
“笑笑喜欢?”司徒曜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不变的温柔宠溺。
“喜欢,姐姐弹得很好听。”
司徒曜抬眼打量着侧立琴边的女孩儿,一身素衣,干净清爽,肤质如玉腮凝桃色,眉如远山眼如杏核,说不上天资绝色却也清灵可人。司徒曜隐约记得这个女孩儿是他两年前带回府中的,八岁,眉清目秀,可惜了。
“如此,素素此后便作为小姐的女伴吧。”
蓝衣的侍婢拉着素素跪地叩首:“谢主子。”
乔笑笑仰脸,出人意料地在男子脸侧落下一个吻,‘啵’地一声,响亮得招摇。
“叔叔最好了,笑笑最喜欢叔叔。”
司徒曜轻笑出声,揉乱小丫头的额发:“叔叔也喜欢笑笑,最喜欢笑笑。”
乔笑笑搂住司徒曜的脖颈,咯咯笑开,完全地信任和依赖着身边的这个人,从此她便是乔笑笑,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曜最爱的唯一的侄女儿。再不是那个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奴隶了。
“去哪了?”司徒曜侧卧于贵妃榻上假寐,衣衫半解,长腿交叠,听着门口的响动,对着来人发问。
眉眼一弯,梨涡浅浅,她糯糯地唤一声:“师傅。”
“去哪了?”司徒曜缓缓抬起眼眸,视线触及站在门边的小人儿,怎么看怎么乖巧听话。可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也几乎没上过一日学堂,没看过一本书,甚至连早课晨练都省了,如何的乖巧听话。
“去看嵬奴叔叔了。”她实话实说,眼底闪过一丝无可奈何,明明早就知道,何必一次次地逼她浪费口水。
司徒曜勾唇一笑,晃乱了烛光,小娃娃眼角瞟向轩窗,很明显,窗门大开。
“过来。”眼睫轻颤,他含笑看她,命令地语气。
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近,站在他面前,对着那张妖气横生的脸甜甜地笑。
一手抬起,指腹顺着小脸的轮廓慢慢勾勒,烛光中,他笑容浅淡,她天真烂漫,亦真亦假,似梦似幻。
“小哀。”薄唇轻启,两个音节,几不可闻。
她的名字,只一个字,无姓,单名‘哀’。
如今,身体三岁,只有眼前一人如此唤她,他唤她‘小哀’。
“师傅说什么?”她眨眼,很明显装作没听清。
“没什么。”司徒曜眉心浅浅一皱,手指顿了下,缓缓收回:“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她怯怯开口,咕哝:“知道。”
“那也该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吧?”他凝着她的眼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眼泛泪光,唯唯诺诺:“知道。”语毕,似极害怕地,哆嗦地伸出自己的一双小手,五指张开,摊在男子面前,任凭蹂躏。
“几下?”司徒曜执起枕边的玉质戒尺,温柔询问,似是将主动权全数交到了三岁的小娃娃手中。
鼻子抽了抽,声音已然被处理,如泣如诉地惹人心怜:“师傅,徒儿以后都不敢了。”
“几下?”他依然温柔,左手握着玉质戒尺,一端架在那双柔嫩的手心中。
‘啪嗒’‘啪嗒’,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眼泪润湿了粉嫩的脸颊,她像所有做错事又害怕挨打地孩子一般恐惧疼痛。
“三——三下。”
司徒曜坐起,自枕下又抽出六支一摸一样的玉质戒尺,轻叹一声:“那,便只打六下吧。”
眼睫一压,她全身颤抖地低声抽泣,唇角却是一瞥,腹诽一句‘变态’,骂完还忍不住称赞自己用词贴切。
手起,尺落,司徒曜没顾忌面前的是个三岁模样的小娃娃,每一下,都是下了狠劲地打,一下,柔嫩地手心便浮出一道骇人的红痕,两下,打得小小的手掌一阵颤抖,三下,他眼神冷漠,空着的右手紧握成拳,她低头哭泣,肩膀轻颤,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却是戏谑嘲讽。
他下手狠准,每一下都敲打在她掌心一处。十几下打过,第一支戒尺如两人所料,在重击下断成两截,只是,两人都没料到的是,断裂的戒尺边缘,如锯齿滑过小娃娃的右手手心,深深地一道,自虎口拉扯至手侧,红色的血珠瞬间迸出,零碎一地点点如红梅。
她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半张着嘴,意外地一出。男子盯着那血色模糊的的小小手掌,眼神一黯,只一瞬,又换回那副温柔暖煦。
“我们继续,如何?”弃了手中残断地半截戒尺,他执起另一支,依言继续,被丢弃的那半截戒尺在触地的瞬间化成粉末。
掌心如火灼烧,从疼痛到麻痹到没有知觉,她考虑过装晕,考虑过以死相逼,考虑过谎称自己怀孕了,可是最后还是,一一被自己一一PASS了,面对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看了三年的男人,她深切地体会到四个字,变态无敌,所以,她也只能让自己无敌变态。
“抬头,看着我!”他怒吼一声,猛地将胡思乱想的小人儿捞进怀中,手指扣紧她的下巴,迫使小脸上的那对眼眸直视于他。
他速度极快,狠狠地锁住她的双瞳,一片水雾,惊慌失措,她的眼泪温凉地润湿他的指尖,他锁着她,逼进她眼底,一眨不眨地,想要将她看得透彻。
古兰香,随着他的呼吸,漫进她的咽喉,微甜也苦,她泪眼朦胧,很想微笑着骂一句‘你大爷的’。
良久,司徒曜低头,执起那只血色模糊的小手,凑近唇边,对着伤口温柔地吹了一口气,他轻轻一叹,湿滑的舌探出,贴入她的掌心,轻吻舔舐,舌尖一卷,将腥甜的血吮入,和着唾液一同咽下。
顺着伤口,他放轻力道,一点一点舔,一点一点吮,细致认真。
她闭着眼,不去看他的动作,只当他是只猫,恶毒入骨的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