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的心不觉又寒了几分,她上前,望着被制服的妖月,异常气愤。
她说,“萧大哥,杀了他。”
萧子陵道,“暂时不要,绑了他交给风庄主处置。”
听了他的话,三夜的心微微一凉,原来在他心里更关心的只有钥匙。
她不再说什么,在屋子里找了根绳索,上前绕过妖月的脖子,当是时,妖月反手擒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局势又被扭转过来。
妖月望着萧子陵,嘴角漾着残忍的笑,“你若敢动手,我就杀了她,看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萧子陵道,“你想怎样?”
“先把你的剑放下,这样指着我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萧子陵一怔,望了三夜一眼,还是听了妖月的话,将剑缓缓放置在地上。
三夜知道他的长剑一旦放手,他们俩都无活路。想到此,三夜决定冒一次险,就在萧子陵的长剑落入地面的那一瞬间,三夜运足了内力击了妖月一掌,不想妖月往后一退,避过了掌风,她提起拳又向他飞去,妖月轻易地挡住了她的攻势,他拨开她的手掌,运了内力对准她的胸口,一掌击过去。
三夜大呼一声,避无可避,睁着眼只等着那凌厉的掌风在她胸口落下,不想此时白色的身影晃过,萧子陵挡在她的面前,硬生生地吃了妖月一掌,然而妖月也没有占到便宜,萧子陵的长剑已刺穿了他的肩膀。
看着鲜血从萧子陵的嘴角流下,三夜的呼吸被抽走了一半。
她扶着萧子陵的身体,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
“萧大哥,你,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我无碍。”
妖月捂着肩头望着两人,突然狂邪地笑,“三夜,不让我碰你是因为这个人么?好啊,今日我便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他从腰间扯下金铃铛,放在胸前,嘴里默念着,突然间狂风大作,肆虐的风吹起了他腰间的长发,他睁开眼,冷笑着睨着两人。
“你们去死吧。”
这是摄魂术,三夜知道,他们已经无处可逃。
但是三夜终究还是快了一步,妖月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无法抑制,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筋脉,让他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三夜跨步走到他面前,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
“我还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叫以暴制暴。”
“早在进屋子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房间里洒下食血蛊的蛊毒了,我一直在等你毒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撑到这个时候。”
他捂住胸口,望着她咬牙切齿道,“解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你知道的,弄月教制毒用来不配解药。”
“你!我不信,这样你们也会死。”
“谁说我们会死?我们事先都服了能解百毒的药丸。”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凄厉绝望,“果然是有其师,必要其徒,你和你师父一样狠毒。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扶苏他是怎样一个人,他卑鄙,无耻……”
“住口!”她狠狠地在他胸口踹了几脚,“不许你这样辱没我的师父。”
“你的师父?你的师父他当真是很疼爱你。方才与你亲热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肩膀后面有个蝴蝶一般的印记,那不是一般的印记。那是一个盅……”
“你胡说什么?少诓骗我!”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今日便告诉你,这个盅只有扶苏才能种上,若是有一日,你和男人欢爱,体内的盅毒就会发作,你,你会……”
突然一排银针从飞入窗口,直直地刺进妖月的天灵盖,他的身体猛然一怔,倏地倒下。
“谁!”萧子陵身影一闪,飞出窗口。
三夜连忙扶起倒地的妖月,急急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你还没说完!”
“你,你的身世……注定你,一辈子孤独……”
“喂,你说什么,你快起来,跟我解释清楚……”
三夜牢牢地抓住妖月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可是他已经没了气息,紧握的十指也豁然松了开来。
他已经死了。
三夜踉跄地站起来,原本妖月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是如今他被人灭口,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蹊跷,三夜觉得她的思绪已经被搅成一团乱麻。
她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体跨出房间,抬起眼,却见萧子陵匆匆地往这边赶来。
“是谁杀了他?”
萧子陵摇了摇头,对方武功高强,出手太快,他没能追到。
望着她身上凌厉的衣裳和惨白的脸容,他蹙了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中了妖月一掌……”她的语气顿了顿,抬头望着他的眼,“为何要为我挡那一掌?”
萧子陵一愣,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欠她的。师父从小就告诫他,行走江湖,欠了别人的恩情就要还……
或许,或许只是因为这样。
两人的目光紧紧相视,萧子陵发觉她的目光太过热切,那一种似乎膨胀了许久的情绪已经临界点,再抑制不住,拼命地往外涌。
他连忙移开目光,侧对着她,低声说道,“我们还是快去找钟离吧。”
没走出几步,她有些嘶哑的声音已低低地没入他的耳畔。
她说,“萧子陵,你是不是喜欢我?”
萧子陵顿时止了脚步,他没有想过三夜会如此直白地问他,虽然是极其简单的一句话,如让他如雷贯耳,萧子陵仰起头,望着无月的星空,呼啸的狂风卷着她的气息从她耳边掠过。
他知道三夜在身后紧紧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三夜的心意他是知道的。
但是,萧子陵让她失望了,他无法回答她。
是或不是,都无法作答。
他只能无力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三夜鹜地哭了,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没入夜中,再无声响。
萧子陵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继续向前走,面无表情。而他身后的女子却如断了线的风筝,再无支撑的力量,身体松软,豁然到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