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爱的女人逼死，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如果是这样，你的爱有罪，而且罪无可赦。”

三夜目光一暗，冷厉的杀气蔓延全身，她抽出手中的短匕，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霎时，鲜血流淌，溅了三夜一手，也染红了他的衣衫。

萧穆看着没入胸口的短匕，抬眼望着她，目光充满疑惑与哀伤。

“为什么？”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另一个身份，你一直心心念念着的扶桑，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萧穆倒吸了一口气，心中豁然开朗，“怪不得，怪不得……”

三夜将他推到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只剩下本口气，苦苦挣扎的萧穆，心里有种畅快淋漓之感。

她道，“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用你一条命换我父母两条命，便宜你了。”

萧穆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他喃喃道，“我不想伤害扶桑，从来都不想，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并不是我派去的。”

“你到现在还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狡辩！这些话，你留着去地下亲自对我父母讲吧，看他们会不会原谅你。”

“我，我真的没有伤害扶桑，我那么……爱她，就算是让我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她……”

看着他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浮动，那种临死的痛苦与绝望，三夜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撕裂，从眼眶里落下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泪。

她侧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染血的裙摆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印，那样妖异醒目。

终于，守门的侍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纷纷冲入皇帝的寝宫，却发现萧穆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侍卫们都吓傻了，谁都不敢往前走一步。

萧穆身边的内侍官闻讯赶来，几乎是扑到萧穆的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才知他活着，于是连忙遣了几名侍卫去叫御医。

侍卫长道，“总管，我们进来时，发现皎月姑娘从这里走出去，身上还染着血……”

“废话，一定是她伤的皇上，你们赶紧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抓起来。”

侍卫们军听后，急忙撤出寝宫，赶去揽月殿抓人了。

三夜穿着一身染血的衣衫走入揽月宫时，所有的宫人都吓坏了，侍奉三夜起居的宫女思敏上前搀扶住她，急促地问道，“小姐，你这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声张，扶我进殿里罢。”

思敏点了点头，扶着她进入后殿。

三夜的思绪几乎已经从她的身上剥离，她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不会想，只是愣愣地坐在床榻上，任由思敏替她擦拭身上的血渍。

没过多久，侍卫军已经闯入了揽月宫。当他们找到三夜时，三夜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心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站起身，用极其平静的话称述一个事实。

她说，“皇上是我杀的。”

侍卫们两两相望，虽然没有尽信，还是将三夜抓了起来，两名侍卫押着三夜走出揽月宫，望着明媚的春日，她笑了，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解脱，她想，或许就像此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任何悬念的，三夜被打入了天牢，那里腐朽潮湿，终日见不得阳光，脏乱不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坐在死牢里，她闭上眼，脑海里已经没了任何念想，剩下灰白的一片，无事可干的她，唯有默默发呆。

日复一日，三夜都安静如斯，终于有一天，牢门被打开，三夜麻木地抬起头，看到的是皇后那张饮恨的脸。

才不见几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间已显得老态，她打发了看守牢房的侍卫离去，才提着华丽的衣裙走到她的面前。

皇后冷笑，“没有想到你在这里还能如此镇定，怎么难道你不想出去么？”

“萧穆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

“谁说他死了……”

三夜蓦然睁眼，她咬着牙关望着她，声音开始颤抖，“你，你说什么？”

皇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托你的福，你这一剑此下去，不死也伤了根基，他恐怕是真活不久了。”

三夜垂下眼，十指紧握，嘴里碎念着，“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

“你既然这么恨他，为何当初还想留在宫里嫁他为妃？”

三夜抬高眼，那双原本妖异的紫眸已经失去了光色，显得如此憔悴不堪，她干涸地张了张嘴，终是发出了苦涩的声音。

她道，“你以为我当真是贪恋妃子之位么？我这么费尽心思讨得萧穆的欢心，就是想让他饱尝从云端狠狠跌下来的痛苦，我恨他，若不是这其中出了一些意外，我怎么会让他死得如此痛快！”

三夜脸上流露出来的恨意尽是这般强烈，几乎能把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皇后呆呆地看着她，身子一颤，浑身都是寒意。

皇后试探性地问，“你和皇上到底有什么恩怨？”

三夜朝着皇后莞尔一笑，那种纯美清澈的神态像极了当初刚入宫的扶桑，皇后吓傻了，她连连后退几步，指着三夜颤抖着说道，“你，难道你是……”

“你猜得不错，我是扶桑的女儿，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皇后似乎受到了惊吓，脸上的血色消失全无，她望着三夜，目光之中带着惊恐，又含着妒恨，“第一次见到你，本宫就已经怀疑，你和你娘一样都长了一张狐媚的脸，扶桑那贱人死了不算，还要留下你这个祸害。”

三夜蹙眉，望着她，目光巨寒，她道，“不许你这样侮辱我母亲！”

皇后一怔，随即笑道，“怎么？许她做，就不许我说么？你的母亲水性杨花，勾引了皇上不算，还勾引了皇上身边的侍卫，两人苟且剩下了你这个孽种，哼，没有料到你比你母亲更甚，皇上不要你，你就打他儿子的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