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完这句话,凌晨嘴边的笑意就立刻收了回去,恢复了淡漠如初的神色,“但我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就是昨晚你拿出来的那张纸条。”
姜小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校服,那张纸团还静静地躺在口袋,她这才想起,昨天逃跑的时候,她竟然转眼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不由紧紧皱起眉,“你们昨晚……有在后树林看见别人吗?”
凌晨摇摇头,瞥了眼旁边沉默的同伴,“你呢?”
“没有。”廖钧宴这时才开了口,“不过我们昨天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很难说那个人是不是离开了。”
姜小语忽然回想起树林里一晃而过的那个黑影,那个之前自以为眼花看错的影子,会不会就是给自己送纸条的那个人?可那个黑影实在是太快了,她当时神经紧绷,四周又那么黑暗模糊,很难说是不是潜意识下的幻觉。
她的思绪游离了一瞬,却听凌晨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纸上的字……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凌晨叫了她一声,示意她把纸条再拿出来,递到廖钧宴的手里,“钧宴,你看看。”
廖钧宴挑眉,伸手接过了这张皱巴巴的纸条,然而,他盯着纸条上清秀的字迹看好半天,这才慢慢地点头,“确实奇怪,这个女生写的字也太漂亮了点。”
“我指的不是这个。”凌晨没好气地指着纸条上的字说,“你不觉得,这些字太从排列到标点符号,都太工整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廖钧宴也看出了点端倪,却是迟疑了一下,拿着纸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半晌,他的眸光微沉,“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我们不如去问一个也许能给出答案的人。”
凌晨讶异地看着他,“你打算告诉她了?”
廖钧宴毫不犹豫地否决,“不,只是让她帮这个忙而已。”而后突然问道,“姜小语,你上午有几节课?”
正听得入迷,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姜小语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两节,数学和实验。”
他点点头,把纸条还给了她,“我的寝室在三楼,上完实验课带上这个来找我。”
姜小语眨了眨眼,正想问得清楚一些,却见他一摆手,而后看也没看她,搭着同伴的肩走开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偏过头,隐隐看见男生的脸上晃过一抹阴郁。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片刻,又抬头望了眼在半空飘荡的血色校服,也转身回了教学楼。
*
“你们想找写这张纸条的主人?”宽敞的美术教室里此时只有寥寥几个学生,有着一头齐肩卷发的可爱女生接过姜小语递给自己的纸条,嘴里这么问着,明亮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身后的廖钧宴。
然而,后者仿佛没感受到她热烈的视线一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怎么样,你能看出来么?”
“我的天赋本来就允许我看清最微小的物质。”香取彤双手捏着纸条,望着随手翻着桌上绘画纸的男生,踌躇了一下,问道,“不过,你们……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只是好奇罢了。”廖钧宴的动作一顿,随即坦然地耸了耸肩,“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哎,你别走啊!”见状,香取彤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却又在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的下一秒,火速收回了手。
她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完全不敢看他此时的表情,慢声慢气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就算是为了慕清,我也不会不帮你们呀。”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惹得姜小语多看了几眼。
昨天中午的时候,这个女生好像就坐在方慕清的对面。
怪不得刚进美术教室的时候,她会觉得在哪见过。
好像叫什么……香取彤?
姜小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可是,方慕清明明和廖钧宴他们很熟的样子,为什么身为方慕清的朋友,这个叫香取彤的,廖钧宴他们却好像不怎么信任,连纸条的来历都不肯透露给她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