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的凝固。

韩祁极不可微地眯了眯蓝眸，望见女生越来越心虚后怕，却又不得不表现出镇定的表情，突然笑了。

“对，就因为我是神。”

那樱花花瓣般优美的红唇微微上翘，深邃漂亮的蓝眸染上了一丝浅薄的笑意。

不是轻蔑不屑的冷笑，却也不是真心开怀的微笑，而像是……

一种逗弄宠物时，受到不痛不痒反扑后的纵容。

宠物？

姜小语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难道这就是他眼里的自己吗？

不，或许是他眼里的他们？

她，廖钧宴，甚至其他人……

都是如同宠物一般的存在？

心忽然凉得彻底。

那些被他看在心里的小情绪，她的表白，在他眼里都是笑话吗？

注意到她瞬间黯下来的眼光，韩祁眼神微闪，却是松开了她，兀自缓缓地走到那面立镜前。

如愿脱离他的怀抱，她松了口气，可那股淡淡的优昙钵罗香也随之渐渐消散远去，心底又不自觉地升起一抹失落。

被自己急转直下的情绪吓了一跳，姜小语连忙警醒起来，却听那动听而稍显淡漠的声音说，“没什么该不该的。”

闻声望去，他如艺术品般的手指优雅地擦过精致的镜框，长密微翘的睫毛微垂，投下淡淡的阴影。

姜小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自己的上一个问题。

却听他接着说，“我不是哈耳庇厄。”

啊？他说什么？

他不是哈耳庇厄？

这下，她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不是哈耳庇厄。”韩祁神色晦暗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可以不用表现得这么……胆战心惊。”

“可是……”姜小语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视线飘忽到那面立镜上，又迟疑地止住了。

如同水晶般平滑剔透的镜面照出男生微垂的眼眸，那似有若无的蓝色很暗，深不见底，在长而微翘的睫毛下流溢着不知名的寒意。

他好像在俯瞰着镜面的某一个点，又好像穿透了镜面，凝视着更遥远神秘的东西。

然而，当她疑虑地投去视线，却只能看见他在镜中的身影。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动，男生抬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可是什么？”

猝不及防跌进幽深无底的蓝色里，灵魂好像都激荡了一下。

“可是……我听到了，也看到了。”姜小语略显狼狈地移开视线，局促地指了指他前方的镜子，“就在那面镜子里，北昀叫了你……那个名字。”那幕画面历历在目，他残暴傲慢，蔑视世间一切，天生就属于黑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把看到的说出来。

不过，即便她没有说，韩祁仿佛也读懂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淡淡地问道，“樱薇和你提过哈耳庇厄的传说？”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问。

韩祁却不回答，静默了片刻，语调里多了一丝复杂，“你看到的，是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听到他的解释，姜小语的心里陡然生出一抹异样的不安，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关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