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些药都不见好转,在传大夫,开的自然和先前的药一样,这又何必呢?”夏彩依接过汤药艰难喝下去。
“纵然拥有这幅好的皮囊又如何?却是半死不活。”她嘴上喃喃自语,今日见安宁,她倒是没有担忧安宁那个丫头能和陈天恩有怎样的牵扯,只是陈天恩和北靖王走得太近恐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在朝为官,一个经商成名,牵扯的最终将是权和金钱。她大概也猜测到了些什么,奈何自己却无能为力,于是在心底自嘲起来。
几日后,艳阳普照,积雪开始融化,屋檐滴水声四起,纵然外面景色被雪洗一新,却洗不了屋内旧疾严重的夏彩依。
床榻的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之间骨骼分明,容颜日渐憔悴,因刚开咳喘过,双颊一片潮红。
“怎么会病的这么久,不是已经请了大夫吗?难道这偌大的清水市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陈天恩伏在床榻边痛责。他刚到清水就接上祖业,从熟悉各处管辖的范围以及各处客户资源已经耗去他正常的作息时间,每每回府见她气色一日不是一日,本以为请上好的大夫就能将她治愈,如今却病的缠绵病榻。
“这不是病,病的是心。”彩依淡淡启齿,嗓音有点虚,至上次与他争吵后一直未得释怀。
“若你这般折磨自己,痛的又岂止你自己?”他低声痛惜,原本男儿俊朗的气息却因她的病容而憔悴。
她不在言词,闭上眼目,一派安详,若她的死能唤醒他的改变,换回家人的生机,她心甘情愿。
“若你死去了,我会要苏青云为你陪葬,连同的还有你至亲的兄长夏子谦。”他俯下身躯在她耳朵旁私语。
猛然,这话真灵验了,她睁开双眼对上他炙热的目光,怨恨,无奈,唯有眼泪滑落,他伸手拂去泪痕,这样的动作太多次了,因为她的泪,都是因为他,也唯有他帮她擦干。见她流泪他心不忍,但这比他失去她要难过上千赔,他宁愿这样伤害着她,也不能让她离开,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但他只能奢望自己身边有她的身影就已经足够了。他是这样自私的,他也承认自己的自私,因为他只为自己的利益,事业是,感情也是。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难以收回,他已经明了她眼里的所有感受,他与她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抹灭的痕迹,她的恨他,他无所谓,依旧错爱她。
模糊视线里,他的背影渐渐远离,苍白素指紧握床上锦被,眼泪再次欲流,却被她艰难忍住,因为她的眼泪已经不再值钱,最起码在他的面前是这样的,那么她不会让着泪流下去了,他能如此铁石心肠,自私自利,那她又谈何仁慈?
春分刚过,皇上下诏,令夏子谦班师回朝,封为一品护国将军,这对于夏家无疑是重大恩典。
皇上此举已经明确,开拓疆土,亦抵不过巩固朝纲内政,内忧往往比外患来得凶狠,面对削藩动荡不安的局势,故而急招夏子谦返京。
夏将军号令十万大军驻扎离京三十公里,带领亲兵护卫百余人进京封赏谢恩。
这也是丞相一家团聚的最好机会,皇后身居后宫,夏子谦常年驻扎境外,而今不同往日,夏家得以重任,皇后明目召见夏子谦,兄妹团聚,朝堂之上丞相父子独揽朝政,这是在没有的嚣张。
御花园樱花地里,盛开的樱花一片迷茫的白,偶尔微风侵袭,卷走片片花瓣。
皇后只身一人独立树下,新做的的春装,裙摆轻纱被风越过,荡起翩翩,她静若在微风中,仰望空际中离碎的花瓣出神。
“臣妾参见娘娘。”风停之后,在宁静的瞬间,女子温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后徐徐回身,却也只是侧身相对身后,“起身吧。”慵懒的声音带着疲惫,眼神并未放在身旁女子的身上,依然淡淡遥望在空际中,除去落定的花瓣,便是眼前的樱花树,在她的眼神里,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这儿的樱花很美,你觉得呢?”她恢复神智,正视身后,脸上唇角微笑,和蔼可亲。
“是的,臣妾也是被这儿的美景吸引才惊动了娘娘。”
“这花在美若是在外,灿若星辰,可是到了这紫荆,也只得是御花园的点缀罢了。”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没有怨恨的,皇后也不例外。
“娘娘忧郁了,纵然是紫荆城里的点缀,却为例百花之首,这可不是所有野花能攀比的,当然……有得必有失。”
“丽妃!”皇后肃然起敬。
“臣妾逾越了,娘娘恕罪。”丽妃慌忙请罪。
“你何罪之有?”皇后轻扶起她,“这世上也只有你最懂本宫,也只有你是本宫最大的敌人,本宫怎会舍得你。”
“娘娘抬举臣妾了。”丽妃淡淡含蓄。
“本宫刚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妹妹意下如何?”皇后亲和笑道。
丽妃自然不好拒绝。
慈宁宫,洁净素雅,空气中伴有淡淡檀香扑鼻,太后信佛,故而将宫里的香薰换成檀香。
“说吧,这么久了才来看哀家,又为何事?”斜倚上铺着毛毯,虽是早春,到底寒气没有全退,太后躺在上面,语气中带着怜爱,问起身旁的少女。
“太后。”那少女撒娇起来,“难道安宁没事就不能来看太后老人家了?”
“你要是这么闲了早不知道跑哪里疯野去了,也不知道北靖王是怎么宠惯了你,女孩子家该琴棋书画,读四书五经,瞧瞧你,却学什么骑马,射术,成天拿个鞭子,活像个假小子,看看哪家王侯公子敢娶你?”太后带着溺爱笑说起来,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忧心。
安宁自打见了那夏彩依之后,回家便是闷闷不乐,心中装着陈天恩怎么也放不下,哪怕夏彩依与陈天恩恨般配,无乱是容貌,气质都让她心服口服,但她还是不甘放弃。自小便在宫中成长数年的她,太后甚是喜爱她,于是仗着太后的溺爱希望能给自己赐婚,嫁给陈天恩,号满足她的心思,于是偷偷跑出王府进了皇宫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