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秦兮斯斯文文、慢条斯理地将烧烤都吃完了,张先生正要示意荷官开局,秦兮又发话了:“大叔,我有话要说。”
见过秦兮露的那一手,张先生对秦兮的态度显然好了不是一点点:“你说。”
“大叔,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虽然不能叫你故意输给我,但你总得让着我点。”
“怎么让?”
“实话告诉你们好了,我不会赌钱,德克萨斯扑克麻将色子我一样都不会,不过我既然答应了这位哥哥要替他赌这一场,这位哥哥又开给我这么高的酬劳,我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了,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赌局,赌什么,怎么赌,可以让我决定……大叔你既然是赌界的泰斗,年纪又比我大这么多,不论赌什么,对你来说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先生警惕了些:“那你倒说说,怎么赌?”
“这么说大叔是答应我了?”
张先生咬了咬牙:“是。”
这个丫头话里话外都是不答应就是欺负小孩子的意思,他也是要脸的,要是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虽然那个丫头确实有些诡异的地方,但真论到赌技,恐怕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答应她,又有何妨?
“很好,多谢大叔了。”秦兮得了便宜卖乖,接着话一转,“我说过了,德克萨斯扑克麻将色子我一样都不会,所以我们今天就不能赌这个了,那么我们就赌牌面数字大小好了,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出千,抽牌与开牌都必须由荷官来做,大叔,这个可是纯粹的赌运气了,不知道大叔敢不敢跟我赌一赌?”
秦兮的话一说完,张先生便应道:“这个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丫头,就算是我们两人都不经手,也不能说就防的了人出千,比如说……要是荷官是某一方的人,或是有人可以控制荷官的话。”
“大叔的话很有道理。”秦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我听说了,能在这里的包房里服务的荷官都是有非常过硬的职业素养的,而且如果担心荷官有问题的,也可以双方各派一人到旁边做个见证……至于大叔说的怕荷官被人控制,虽然我觉得大叔的这个担心纯属多余,但为了以示公平……”
秦兮从手包里翻了条黑色手帕出来,呵呵,支持环保嘛,然后将手帕折了几折,最后将手帕蒙在了眼上。
“这样的话,大叔该不会担心了吧?”
张先生语塞,人家小姑娘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再说什么,岂不是真的在欺负小孩子了?
“放心,丫头,张某不至于占你的便宜。”张先生冷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也找了条黑色带子,将眼睛蒙了起来。
包房内的气氛一时更加怪异起来了。
荷官恐怕也从没见到过两个对赌的当事人都把眼睛蒙起来的情况,一时僵立当场,不知该怎么开始。
温叙倒是依然从容,击掌示意荷官:“好了,请开始吧。”
荷官向两边都鞠了鞠躬,取出一副全新的扑克牌,将王牌、K、Q、J等牌都剔了出来,只留下数字牌,分别向两方示意了下。然后利落的洗牌,令人眼花缭乱的洗牌结束之后,荷官右手一拂,纸牌整整齐齐服服帖帖的躺在了赌桌上。
“请下注。”荷官的声音响起。
秦兮蒙着眼睛看不见,所以她只是把头转到温叙的方向。
温叙笑了下,随手将面前的一个文件袋扔了过去。
张先生虽然也看不见,但也很镇定地在面前摸了个文件袋扔了出去。
“请抽牌。”荷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秦兮原本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抬了起来,手肘抵在桌面上,两只手掌搭在了一起,尖尖的下巴稳稳的搁在了手背上,嘴角微微上翘,很是惬意的模样。
“大叔,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秦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嗯,还是我先来吧!”
“请。”张先生只说了这么一个字,自信而强大。
秦兮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对荷官说:“我选……右边第一张牌。”
荷官将牌推到了秦兮那边。
张先生接着道:“丫头,既然你选右边第一张牌,那我选左边第一张牌好了。”
荷官把牌也推到了张先生面前。
秦兮笑嘻嘻地对张先生说:“大叔,你可真有意思。”
张先生被秦兮这句不知是夸奖还是贬损的话一噎,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说:“可以开牌了。”
荷官在征询了秦兮的意见之后开牌,先开的是秦兮的牌。
是一张红桃。
因为秦兮和张先生都看不见,所以荷官说话了:“小姐,你的牌是红桃。”
“红桃?”秦兮皱了皱眉,说道:“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啊!大叔,看样子你的赢面很大哦!”
张先生倒是不动声色,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抽到的牌比对面那个丫头还小的概率实在是小,但还是说道:“胜负未定。”
秦兮叹气:“我怎么觉得我们说的话该对调一下才对的。”
温叙在一旁笑出了声。
秦兮转头“看”温叙:“哥哥,我都要把你的一大笔钱都输掉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温叙看着荷官走到张先生那边去开牌,笑着说:“这些东西我既然拿上了赌桌,就已经有输掉它们的觉悟了。”
张先生的牌也开出来了,荷官看着牌,没有说话。
温叙“咦”了一声,荷官连忙将牌放回了赌桌上,大家看着牌,一时没了言语。
“方块……丫头,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得吓人。”温叙缓缓说道。
秦兮也有些惊奇的样子:“咦?这么说是我赢了?我原以为我今天的运气够差了,没想到大叔的运气比我还烂。”
张先生沉默地坐在对面。
荷官的声音响起来:“第六局,温先生胜。”
张先生忽然“呵呵”笑了几声:“丫头,你还真有点意思。”
秦兮撇撇嘴,听着张先生的笑声,有些无聊地想着这个赌鬼是不是输得脑筋不正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