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53: (家母篇)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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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场子铺上就好了。”

安明儿点点头,道:“好。”

安小多不甘心,又闹到她身后,道:“你就这么把我丢一边?”

昭儿眨眨眼,笑道:“好啦,小姐,你也不要老是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你有什么忙的啊。去吧。”

“……”

昭儿嚣张地嘿嘿笑了两声,就走了。其实,她也跟安平儿一样,是看好柳睿的。不为别的,就为江南第一少的风采,就为这风姿逼人的江南第一少为安大小姐做的牺牲。女人总是心软,容易同情别人,何况是柳睿这样的百炼钢又绕指柔。可是,她家小姐不喜欢哪,她也没办法。她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做不了这么多主的。

安明儿斜睨了安小多一眼,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安小多就笑了。他昨晚似乎没睡好,眼下有些阴影。但是这一笑,有些疲惫的意味,却又柔和了他的冷漠,显得非常温柔。安明儿果然为之一怔,然后就别开了脸。

两个人无所事事地又晃到了街上。这是一次真正的约会,也没有借着采购或是别的什么借口。

但是安明儿有心事,只低着头不吭气。安小多似乎也不打算开口,只跟她一起晃荡到了城外。

浣纱厂的女工依旧在这里浣纱洗尘,嘻嘻哈哈地笑着,或是谈论自己家的孩子男人。

安明儿不由得去拉安小多:“不许看。”

安小多微微一哂,偏过了头,道:“好,你的给我看,我就不看。”

安明儿啐了他一声:“不要脸。”

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就不错。拉着她沿着河流往下走,一边低声道:“我是同你说认真的,我看了你的脚,得负责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安明儿却道:“我才不依你。我是江南人,不是北方人。”

闻言,安小多也只是笑一笑,不说话。

许是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安明儿有些不安,便挨过去,低声道:“我,我有话要问你。”

“嗯?”他看她出了一层薄汗,四下又无人,便拉着她往一棵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树下坐了,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语气和态度,也都还是漫不经心的。

安明儿低头,咬了咬唇,低声道:“你……都想起了是吗?”

“是,想起来了。”他想也没想,就这么回答。活像是起初他不说,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因为她没有问。这个人真是好讨厌。

安明儿不喜欢这种疏离感,便靠过去,挨在他身上,低声道:“那你……记不记得,你家里有什么人?”

“有个老娘,脾气不太好”,他倒是笑了一声,白白的牙齿,眯着眼睛,“怎么,想打听我的家底?”

安明儿却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捏着他的袖子,愈发把头埋下去,低声道:“那,你成亲了没有?”

“……”

安明儿的心就一紧,揪着他的袖子,也不敢抬头。

可是,过了半晌,他突然道:“如果我没有呢?你会不会嫁给我?”

如果,如果只是这一个阻碍。如果只要他还没有娶妻,她就愿意什么都跟他一起面对。那他……便能看到这个未来。

安明儿的心突然加快了一跳,她紧紧捏着他的手指,低声道:“若,你有家世……你该早些告诉我。我们不该这样。”

这句话,让安小多刚刚激越一些的心又落回了原地。半晌,也不知道沉到了哪里去,也没有看见波澜。他便又笑了一声,道:“是这样啊。”

“你……到底成家了没有?”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手指,灼热的气息喷到她耳朵后面,低声道:“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好没意思。不如得快活时且快活……”

可惜她并不受他的诱惑,很坚决地推开了他,只道:“你到底成家了没有?”

安小多只得放开她,一下子意兴阑珊,道:“放心吧,总之,我比你自由,连婚约都没有。”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有些理亏。

“那你……”她本来想问他,有没有房里人。

可是他突然伸手搂住了她,她就怔住了。

他低声道:“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么?”不要谈未来,也不要谈现下的处境。这让他心慌。因为这怎么算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不如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得快活时且快活,不好吗?

他的手慢慢向下伸,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向自己。她的睫毛轻轻颤着,好像一个安静又幽远的梦境。那里面深不见底,那里面危险重重,却又……致命吸引。

不要堕落了。他对自己说。

可是他却还是凑过去,低声道:“成么……明儿?”

这种野地里亲热的事情,突然让她想到柳睿。本能地有些抗拒。但,她还是点点头,轻声道:“担心有人来。”

他便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深吻。

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好像随时打算撤离。仿佛拼命应和他那句“得快活时且快活”的话。

然而温度却还是慢慢上升,好像温柔无害的温水也突然沸腾了一般。谁也没有预料到,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

安明儿只觉得连心跳也失去控制,一下一下撞着自己的胸腔,好像随时想要跳出来。好像靠近让自己安心一些。可是靠近他又让自己更加失控一些。一把火轰地烧上了脑门,难以自拔。

她的味道和气息,好像是致命的吸引。

安小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饥渴太久,又或者这才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心事。他情难自禁地吮吻着女子娇嫩的嘴唇,感觉到她从生涩到配合,慢慢地在他的难以克制的攻势下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湿润的嘴唇和舌头在互相品尝,气温骤然又升温。他情难自禁地搂紧她,带住她的腰身将她更用力地贴近自己,最后她的膝盖一滑,扑到了他身上,被他一把按住,索性翻了个身按住她,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之内,稍稍撑起身子,托住她的脑袋,为所欲为。

安明儿想说:“够了……”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无法满足,只是反反复复地亲吻她。偶尔好像想退,便退出去在那红肿的嘴唇上恣意缠绵。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再一次发动攻势。如此反反复复好多次,他终于稍稍清明了一些,缠绵地吻着她的脸颊,不说话。

秋日的风很和煦,微微有些干燥。这下便变得有些温热,刮在人脸上,也显得不真实。

他微微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深得叫人害怕,然而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嘴唇,低声道:“你说,这样好不好?”

安明儿晕忽忽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就又一暗,最终哑声道:“那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去想这么多。”

安明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安小多的眼神却有些幽深,比刚才又不同,好像藏了什么忧伤的秘密。他低声道:“这是你给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你只是我的。”

安明儿稍稍回过神,便推开了他。他不让她走,她便翻身趴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她突然低声道:“小多,我……”她突然觉得难以开口。

“什么?”他好像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

她就笑了笑,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也无所谓。这个态度,让她有些失落。

最终不甘心,她爬到他身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却脸红了半天。最终连安小多也觉得不对劲,有些询问地看着她。她的脸红了半天,好像微微鼓着腮帮子,结果,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她低声道:“我,我喜欢你。”

“……什么?”

“我,我喜欢你。”

“什么?”

“……”她翻身下去,想要坐起来。心里有些生气。这不是她要的反应。

安小多不依不饶地把她拉过来,她便又摔了回去。他按住她,眼睛里有些危险,却道:“谁教你的?”

“……你说什么?”安明儿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是他这次却说的很清晰,道:“我说,谁教你的?”

“……”安明儿终于生气了,一把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已经,又理了理头发,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管是谁教我的!”

安小多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也坐了起来,讨好地从后面搂住她,拉着她的手亲了亲,低声道:“又生气了?”

他一服软,安明儿就没有办法,只扭捏地别开了脸,道:“没有。”

安小多却笑了一声,道:“还说没有,你就最容易生气。被惯坏了的大小姐。”

安明儿恼得直推他:“你才是被惯坏了的大少爷。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话题很自然地就被带过了。

好像,刚刚她表白的那一句话,他失礼的那一句话,也像风似的,刮得人晕忽忽的,然后就吹走了。

虽然笑着,可安明儿心里却有些失落。

最终两个人又手拉手往回走。

安小多突然笑道:“你难道想一直跟我到野地里去偷情?”

安明儿的脸一红:“哪个要跟你偷情。”

他却一本正经地道:“是了,每次都走这么远,你的小细腿也要受不了。”

她哼了一声,道:“我才没这么娇弱。”

可他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啊,现在还好些。等你成了亲,那就更麻烦了。”

“……”

于是当晚,昭儿到晋阳过夜的计划又搁浅了。她的名额又被安明儿占了,自己只能留下来看大宴。

安夫人好不容易才把丈夫打发走,结果大晚上的去接昭儿的马车,却接回了一脸哭相的安明儿。

她还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好,陡然看到小姑娘这个表情,就是一怔。安明儿已经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拼命乱蹭。

“娘……”

“……”安夫人稍稍放松了一些,用手拍拍她的背,“好姑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安明儿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她也不想要安夫人因为这件事情就讨厌上安小多。可是她一肚子的委屈又无处排解,只能抱着老妈,真真正正地哭了出来。

可是安夫人却不是省油的灯。看女儿这个架势,多少也猜到一些。她便拉着小姑娘的手,一边道:“先别哭,好好洗把脸,吃点东西。今天这儿的厨师新做了小糕点,你是做酒楼的,你来试试。都是襄阳的方子,这里没有的。”

安明儿擦了擦鼻涕眼泪,犹在哽咽,跟着安夫人进了厅房。

那边,安平儿和安云满已经等着吃糕点了,都还笑嘻嘻地说话。可是一抬头,看到安明儿失魂落魄地跟着安夫人进来了,又都吓了一跳。

安云满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自家大姐一眼,笑道:“哟,姐姐怎么来了?娘还说做了新糕点让人给姐姐带一些过去呢。没成想姐姐的鼻子这么灵,就自己上门来了。”

安夫人拉着安明儿坐了,道:“我跟你爹商量过了,这个宅子留给你。若是日后心里不舒坦怎么的,就来这边住两天。”

安明儿点点头,没说话。她情绪低落,谁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安夫人和安平儿都在,安云满好说也要再踩上她两脚。但是在母亲和表姐面前,他一向是个乖宝宝,因此也没有生事,挺安分的。

可饶是这样,安明儿对着那一桌子糕点,也没什么胃口。直到安夫人着人去把方子拿了来,让她回去试着做,可以用作大宴,她这才稍稍展颜。

最终,和安小多的事情,她还是一句都没对母亲说。说到底还是怕安夫人会对他的芥蒂越来越深。

吃多了糕点,安夫人便拉着安明儿两个人躲在屋子里打开了窗户看月亮。她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说什么也不想再上床去睡。安织造气势汹汹地找了来,可是在路上赶得累了,也没力气再跟她算账,一来就倒头就睡。她就做了一整天的陪寝夫人。

等丈夫又偃旗息鼓地滚蛋了,女儿又苦着一张脸上了门。她便知道了,今天是不能消停了。

安夫人看着那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倒是笑了,道:“没成想今个儿就十五了。早知道你要来,不如就再留你爹一夜。我们一家人,也吃团圆饭。”

安明儿还是蔫蔫的,不说话。

见小姑娘这样,安夫人当然知道她是不想说。她不禁叹了一声,伸手拉了拉安明儿的手,低声道:“其实娘不是很喜欢那战家的小子。但他是你自己选的,娘也没话说。”

“……娘。”

安夫人又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你也不用赌气。是你自己选的,未必就要多恩爱才能让人信服。娘不是外人。”

“……”安明儿低下头,实在是很想哭。可,还是说不出口。

最终,安夫人只得道:“你看看我和你爹,一路吵吵闹闹,年轻的时候还天天大打出手。你爹脑门上还有个疤,那是你娘砸的。”

说着,她又一笑,看向已经花容失色的女儿,说秘密似的,凑在她耳边道:“这感情的事儿,哪有顺顺利利的。不小吵小闹怎么行。你也别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若是真喜欢他,那这日子便先过着。小事就少计较一些。上哪儿去找什么都迁就你的男人去。”

安明儿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安夫人又笑了,道:“那就是了。我的好孩子,只要不是大事儿,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安明儿却不知道,这到底是算大事还是小事。

她说,我喜欢你。

可是对方说,谁教你的。

对方还说:等你成了亲,以后偷情比较麻烦。

她望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不禁也有些失神。

安夫人到了平阳,并没有安分下来,而是拖着跟她一样不安分的安平儿,还有小孩子一样的安云满,成天到处乱窜,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好几天都看不到人。要嘛就是趴在安明儿家的酒楼里租个包厢说话喝茶,嘻嘻哈哈。还真是无忧无虑。

可是安明儿眉头上的忧虑,却越累越深。

她讨厌安小多的那个态度。她不高兴,谁都知道。而且他也应该有自知之明,是他失言惹出来的麻烦。可是他从来不理她。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她若去找他,他总是笑脸相迎,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可她若是退开,他却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好像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对她的温柔。

思虑过甚,再加上每天要干的活儿也不少,她一个娇弱的女儿家,很快就病倒了。

说是病来如山倒,一点也不夸张。那天早上她一起来,就站不稳。却还是强撑着下了楼想去看场子。结果连路都走不稳,结结实实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索性没有摔到脑袋,只是磕着了手肘。

整个酒楼瞬间鸡飞狗跳,有人第一时间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轻松。可是她的身上却烫得骇人,身体也在微微抽搐,好像疼得狠了,又好像是冷。

镇上的老大夫悉悉索索大半天,连个毛都没看出来,态度还挺倨傲,对着一屋子的人竟然还摆谱,叽里呱啦地一大堆艰涩的医理,表示他是行家,他很在行。把昭儿气得直想踹他。

最终安夫人随行的大夫被请了来。昭儿终于如愿,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安家的大夫是江南一代小有名望的陈大夫。因为安夫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开始常驻安家。和安家的关系好了,就成了安夫人的私人大夫。安夫人出游,若是没有他陪着,安织造是说什么都不放人的。

他仔细给安明儿诊断过,略皱了皱眉,只道:“不急,只是有些风寒。但……”

安夫人道:“但是什么?”

陈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声,道:“我学艺不精,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丫头身体里好像有一味旺毒。平时是不伤身的。现在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这便发作了。”

“……毒?!”

陈大夫无奈,只能道:“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往小姑娘身体放毒。看样子也不是想害她。她大约……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又劳累过度,这便倒下了。倒是没有大碍,只要好好给她调养,烧退了,也就没事了。”

安夫人急了,连忙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福身体里有毒?这个毒还不要紧?”

陈大夫是自家人,有话也就直说,这下便也只能摇头,道:“大约也就是常连神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小夫人可以放心,这毒,对人体是无害的。”

放心……怎么可能有老娘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体里有一味霸毒还放心的!

当下,安夫人就提着裙子冲了出去,一边道:“来人,送我回晋阳!”

她要派人去找常连神医!

安夫人一走,屋子里的人就撤了差不多个干净。本来围在这里的,也就是安夫人一伙儿,和她手下的武婢。

这下,就只剩下大夫,安小多,还有昭儿。

昭儿红着眼圈儿,看了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安小多一眼,只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低声对大夫说了一句,然后就把大夫带走了。

安小多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去床边,坐下了。

她果然烧得厉害。额头烫得不行,身子还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没有办法,只得把被窝给她塞好,然后又从柜子里搬了一床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好像是神志不清,她在喃喃低语。

安小多凑过去听,听到她在说:“娘……表哥……”

他一怔,最终只能无奈地苦笑。

陈大夫开了方子,让昭儿去抓了药来。昭儿便亲自去煎了,送了上来。

安小多正坐在床边发愣。

昭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舒服,最终还是红着眼眶道:“把小姐扶起来吧。该喝药了。”

安小多便把被塞在被子里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却还没有醒,身子也跟没有骨头似的,直往下瘫。

“……明儿?”安小多几乎不敢多用一分力气去碰她,只怕碰坏了她。

安明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安小多近在咫尺的脸,倒是定了定神。然后就又磕上了眼睛,好像又想倒。

可安小多不让她睡,扶着她不让她动,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低声哄她:“好孩子,待会儿再睡,先喝药。不然病不会好的。”

安明儿虽然迷糊,但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她忘了自己的伤,还想伸手去碰那个碗。可是一抬手,就疼得眼泪都掉出来,哑声道:“手……”

安小多忙把她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给收好,轻声哄她:“不疼,我来喂你。”

她还是东倒西歪。大约还是疼。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安小多也从来没有照顾人,大约又碰疼了她,可是她说不出来,只能熬着掉眼泪。他来喂她喝药,简直是一场折磨。她只自己逼着自己喝了,眼泪掉进滚烫的药碗里。

喝了药,他便伸手来给她擦眼泪鼻涕,只觉得心都要疼得揪成一团。怎么,说病就病了呢……难道真是他伤了她?

昭儿带着碗,下去了。

他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扶着她,让她躺到了被窝里,又笨手笨脚地把被子给她掖好。

可是她睡得不安稳,还是一直发抖,整个人也要蜷缩成一团,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安小多也有些急,忙出去找大夫。幸而陈大夫是守在酒楼的。

听了安明儿的情况,他立刻上去又检查了一番,最终低声道:“没事,她是发热,会觉得冷是正常的。这个药刚刚喝下去,过一会儿她就暖了。”

安小多只不确定地道:“真的没事?”

陈大夫捻了捻胡子,低声道:“你若是想她好得快些,那这个药便得你来煎,人便得你来照顾。”

“……”

陈大夫道:“老朽也是个过来人了,你们的关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小姑娘是被你气的吧。那这心药还得心药医。你来照顾她,比任何来都要好。”

安小多急道:“可我不会煎药……”

陈大夫作势瞪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能学?!谁又是天生就会的。”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若是放在平时,这话安小多才不信。这白痴老头,摆明了是整他的。可是现在,他却信了,甚至觉得有些激动。总算找到能快点治好她的办法。

当下他就跑到后院去,找昭儿要方子,学煎药了。

陈大夫却还没有走,从二楼的包间往下看了一眼,只捻着胡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多情自有情人磨啊……老夫不过也就让他安个心,不怪不怪。”

好吧,他果然是耍这大孩子的。

可是安小多却是真真正正地当了真。挨了昭儿几次白眼,昭儿跟他说了无数次“这是不可能的”、“你被骗了”,他都无所谓。反正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搬着药炉到了楼上安明儿屋子里,果然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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