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接收到他眼里的警告和慈爱无奈的行礼退出,相比之下云涯一定更加了解墨焱的性格,他也是疼莞儿的,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可想想,她才一阵苦笑,自己难得鼓足了的勇气竟然没有任何功效,墨焱还是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里,从以前到现在,他永远只认定自己心里的事情。
墨焱淡漠的眸子瞟过云涯:“亚父,是来帮青瑶解围的吧。”
云涯老狐狸似的一笑搓了搓手:“是怕你一时冲动。”
“莞儿怎么了?”墨焱忽然柔情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着,他害怕被云涯看穿自己的心事,自己渐渐想要对莞儿好的心事。当初对她的鲁莽此刻翻出来看看简直教他有些无地自容。是他低估了漠北,他眼中的漠北是地狱所在,却不想地狱之中有如同仙女一样的小公主……让他心中的天平一点点的偏向了这边。
云涯的眼睛里藏匿了笑意却不动声色的开了口:“可能,莞儿已经爱上你了呢。”
在青瑶来之前,墨焱是有把握的,可青瑶来了之后的那一番话却又突然扭转了他对此事的看法,莞儿心里有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知道,不管她是否善于伪装。青瑶无意之间的一句话狠狠的提醒了他,很多时候人心底挚爱的是最先的那段感情。因为没有为它受过任何伤所以在心底它只有甜蜜的回忆而已。青瑶面上是在说莞儿喜欢的还是漠北的将军,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她对紫凤的爱,以及自己心底那份一直难以忘怀的情意。
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想到他羞辱莞儿的那一夜里,莞儿无端的叫出祁磊的名字。人在有危险的时候喊出的名字往往刻骨铭心……是否……她对待自己的温柔只是一种同情,是她善良的本性,与爱无关呢?眉狠狠的蹙在了一起,他一阵头疼的沉默下来。
云涯看不见他心底挣扎的在想些什么,可是那一定又是为情所困。
“焱儿,是否爱上一个好女人比爱上一个坏女人更叫你畅快呢?”他蠕动嘴唇,此话一出他便彻彻底底的割弃了女儿站在了莞儿这一边。他并非是不疼自己的女儿,可爱是爱,公正是公正,他还是不希望像焱儿这样优秀的男人栽在自己那个‘太过成器’的女儿身上。
果然,墨焱微微一震,他听出了云涯话里的意思,这一回他打算要跟他交心:“亚父,爱的那么深,岂是说断开就能断开的?”
温柔的话音回绕在焱末宫里,这是他为她建造的宫殿,是他想要迎娶她为后的决心,如今唯他一人而已。这该是怎样的悲凉,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得那个女人从不正眼看他,又不愿意承认他爱上的是一个坏女人。可事实就是事实,爱了便是爱了。不能因为谁得善良而去爱上,不能因为谁的恶毒而抛弃谁,大概才是真的爱。
“你还在等她回头吗?”云涯艰难的问出一句。
墨焱连思索的时间都免了就点点头:“只要她回来,我依然会给她凤月国最尊贵的一切。”
云涯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嘴唇都在颤抖:“那么……那么……莞儿……你该把她怎么办?”
墨焱垂下了眼睑:“就让她回到她该回的位置上去吧。”
“你……你要放了她?”这个答案让云涯心底怎么说都好过了一些,可那只是短暂的一小会儿,就被墨焱狠心的回绝。
“不,是让她老死在宫里,做一辈子漠北的人质。”他知道这样的决定云涯一定不会同意,于是他快速的补上了下一句,“作为我永远不对漠北开战的承诺。”
云涯有些进气少出气多的感觉,他慌乱的来回踱步的走着,几番下来竟然红了眼眶。这是墨焱的印象里第一次看见云涯的泪珠,那么的让人刻骨铭心的痛了。
云涯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还是这样的后果,罢了,是他们这一群刽子手强迫她留下强迫她去爱一个这样的人。他不能够说墨焱不是个好人,可是……这和他期盼要教出来的样子差的太远。他不值得莞儿去爱,他不值得……
墨焱高坐与上看着底下摧心肝的云涯,他知道他在失望,可心底的爱骗的过别人又能不能骗过自己呢?他的确爱着云末,可也确实不想放莞儿走,那个女子的珍贵他看到了,他霸道的想要留住,像他对青瑶说的那样,最珍贵的东西理应全部都属于他,他唯有用这样的借口才能留下她。
“皇上。”云涯改了称呼,心情平稳下来,“您是个很优秀的统治者。”说完,他恭敬的退下,连背影都不再眷恋的离开,他要去见莞儿一面,他要去向莞儿道歉。
平缓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前些日子深受皇宠的漠北公主玉莞儿如今又有被冷淡的趋势,宫里的奴才们最懂得的便是见风使舵,从前莞儿受宠的时候他们多半前来阿谀奉承,如今看到莞儿失势又翻出另一张嘴脸。
莞儿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即使每日足不出户也能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帝王心果然是难以揣测的,不是你不好,而是他随时都有心的想法,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只有乖乖的应了命运的惩罚,尽管莞儿并不知道这一回她什么地方又错了,明明前两天还是好好的。呵呵,或许他是看出了自己小女儿的心思在吃醋呢,帝王多半讨厌爱争风吃醋的女人,可那心底最真切的感受她如何免得去?她已经学会了在这座虚假的皇宫里面怎样去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没有再苦恼,只是如同从前一样的温婉,更加沉寂。
施施和采浮时常会跟别的宫的宫女们大吵一架,她们嘴里的话太过尖锐,字字句句冲了莞儿。她们若是说过了便心底得意一阵,若说不过也只好埋怨自己没本事,不能替莞儿做些什么。连她们也不能想通,这样好的主子,皇上为什么还要百般刁难?赏赐没有断,可是他的人,再也没有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