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淡然一笑:“亚父此番前来该不会只为提醒我这个吧。”
云涯宽慰的一笑:“你是明白人,如果为了一个女子将墨焱记恨在心那早就有行动了,不必多等到今日,我此番来琼州是听说宁庸同弄月的死有关系。”
“弄月?那不是墨焱的娘亲?”紫凤微一皱眉。
云涯颔首应了:“当初墨焱不足两岁,弄月被人逼死后悬梁与饮凤楼里,外人只道是缅怀先帝,可仵作验尸后的结果却说弄月死前遭人残暴的对待,如此一来我便不知她究竟是为了贞操而自杀还是被人玷污之后勒死在悬梁上。”
触目惊心。
紫凤颤动了双唇抿了抿:“颈项之处理当瞧得出勒痕。您说的仵作莫非是多年前的好友菊大人?”
云涯摇头:“正是。痕迹没有发现。虽说弄月外柔内刚是个坚强的女人,可女子遭到这样非人的对待也不是不可能自杀。”
“墨焱不足两岁时候先皇尚在人间,何来缅怀一说?”紫凤抽出一根丝。
“这是往事了,那些日子先皇重病在床,别说不能开口说话整日眼睛也睁不开,全凭太医院里的琼脂玉浆吊命,国师有云说上天要取走他的命,必以同他有过房事的女子殉葬方能解开这番毒咒。”
“这么一来更加复杂,以弄月的个性和对先皇的爱意定会付诸性命,逼死她的人只需静静等待便可,如此以来反而多此一举……”紫凤摇首,心中不明。
所有的事情复杂的缠绕在一起,让人理不开思绪。
“亚父刚才说此事同宁庸可能有关?”
云涯点点头:“不说墨焱,就算我自己也怀疑此事同太后必定脱不了干系,可你不知道的是宁庸同太后背后密切的交往早就逾越了男女界限。”
紫凤狠狠的皱了眉:“他竟然敢……”
“许是太后耐不住深宫寂寞也是可能,因为我怀疑宁青澜便是太后与宁庸的私生女!”
“这……”紫凤惊愕的张大嘴。
云涯低了嗓音拉他坐下:“那根簪子是小公主从瑶儿那里借来的,取簪子的那个晚上小公主无意发现了青澜和一个男人的奸情,虽然那男人小公主不认识,可那男人却称青澜为公主!什么样儿的人有资格做公主呢?”
紫凤低眸蹙眉:“这样说虽然牵强不足以成为证据,可这个可能性却是有了,细细想来青澜却是有地方长的同太后相似。”
云涯颔首:“如果宁庸联合了太后,那么事情就不再那样简单了。”
紫凤背手起身:“他竟然早有篡谋帝位的打算,步步为营,实在可怕!”
“当年弄月之死到底为何只有他们一帮人才知道,只需逮到几个重要的人物逼他们就范吐出真相便不是不可能。”
“如此重要的罪证宁庸和太后岂可留下活口?”紫凤摇摇头,觉得艰难。
云涯神秘一笑:“也总有例外的几个,譬如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和宁庸身边的蒋璧。”
“蒋璧?”紫凤浓眉一挑,沉下声来,“是了,宁庸身边的人一直在换,信得过的也调离到远处,只有蒋璧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一定知道他的事情!”
云涯点点头。
“那么,亚父您来的意思是要我逼迫蒋璧开口?他对宁庸忠心耿耿,恐怕……”
云涯狡猾的笑了:“可在他心里还有一人比宁庸重要,就是青澜!在后宫与青澜有奸情的男子我们不知道,可是……”他狡黠的压低声音,“我们可以编一个。”
紫凤抿抿唇心中一震,云涯不愧为三朝元老,他的见识谋略是他们这帮人无法比的。
“凤儿,这事就交给你,至于宫里的那个苏嬷嬷我再去想想办法,对了,焱儿这次派青焰同宁庸一道来你得小心一些他的安危,别让他出事才好。”云涯静静交代着。
紫凤拱手称是,瞧瞧的叫云涯送出门去。
夜风有些微凉的卷起,凤墨焱倚在贵妃椅里悠闲的闭目养神,莞儿在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月光下,银色镀上他冷峻的面庞,精致优雅的让人忍不住要上前抚摸,可莞儿止住了脚步。这个男人即使在你面前睡着也不代表他是信任你的。
敬爱的姑母因为父王的关系死去,他心中有恨她也能够理解。莞儿上前一步蹲在他的身侧,轻轻伸出手抚开他皱着的眉头。
深邃的眼眸登时睁开,莞儿惊讶其中并无警惕没有唬人的气焰,一片柔和让她深深的坠落。
“怎么?”凤墨焱轻声出口问去。
莞儿反应过来低眉顺眼的摇了摇头:“没事。”
凤墨焱又重新将眼睛阖上,这样宁静的夜其实是他最害怕的,一道夜深人静的时刻,许多旧时就会一件件的涌上心头,他止也止不住。比如弄月,比如怜惜,比如云末……或许比如莞儿?
他揉揉她的头顶:“若是困了便去睡。”
如此温柔的嗓音让莞儿动容起来,她不是第一次见凤墨焱的温柔了,这个男人生气的时候恐怖连温柔的时候也叫人不安心,虽然那事过后他果然如同云涯说的一样对她的情绪不再反复,可是她莫名的心中不肯安定。
“不困。”她小声的开口。
墨焱睁开一只眼,模样有些如顽童:“板着一张脸,像吃人的母老虎。”
莞儿一愣,惊愕的抬起头,意外的瞥见他柔和的笑颜将心底的不安收了起来:“我只是想家。”
想家。墨焱也有过这样的感觉,离开京城在乔州的那三年他也曾想念过这里,可不是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亲人。一个个远离他只将骨灰留下的亲人。
“怜惜母妃一定也有过这样的感觉。”莞儿托着腮帮柔柔的开口。
公主怜惜。
凤墨焱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他狠不下心对莞儿冷漠也有她的原因,总觉得冥冥之中怜惜在保护着她,她们如此相似的背景让他觉得二人几乎合成了一体。身上同样散发出柔和诱人的光芒,让他不由得就要在她身畔像婴儿一样去睡着。难道,她是怜惜转世托来照顾他的么?墨焱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