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接二连三的要为他做这么多?为什么你们总要找出一万个理由来说明他的好?明明看见的不是这样……”
“眼见不一定为实。”云涯果断的打断她的话,“当初送你离宫是我的本意,如今要你留下依旧是,或者说我们看不清楚的是墨焱爱人的方式。他虽然没有字字句句的告诉你你的重要性,没有对你说过情深意重的誓言,可是我相信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你。”
“亚父你也曾经说过的,或许只是他对反抗他的奴隶一种刺激的感觉,并不是在乎。”
云涯愕然闭了嘴,他排除不了这个可能性,对于墨焱,他此刻方知了解的太少。
“不得了了,丞相大人,青焰大人。”贴身小厮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青焰不悦的蹙了蹙眉:“天要塌了?没轻没重的,没看见我们有事要谈吗?”
小厮露出夸张的模样:“哎哟喂,这回可真要塌了天了,皇上调配了百万雄师已经快要出发了!”
莞儿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颗心儿紧紧的揪住:“你说什么?说仔细一些。”
“我的贵妃主子哟,您是不知道啊,宁丞相反了,皇上要御驾亲征去讨伐他呢,现今大部队已经除了城门了。”
“莞儿小心。”青焰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扶住莞儿险些跌倒的身子。
脸色惨白起来,丝绢在手上捏的紧紧的。
云涯摆摆手让小厮先行退了下去:“胜负就此一朝了。”
“他连我也不带,只怕是要动真格儿了,双方殊死一搏,会不会……”青焰说着说着也跟着变了脸色。
云涯望了望浑身轻颤的莞儿:“玉旻轩和祁磊常年征战,我想再也没人比你更加清楚战争那恐怖的一面意味着什么。”
“或许无时无刻都是生前最后一别了。”她微微张开泛白的唇瓣喃喃开口。
云涯点了点头,心善不是她唯一来到凤月国的原因,更加重要的是情。战争带来的往往是生灵涂炭,尤其双方实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想必嫁来之前她便已经预料到了,若是她不嫁,凤墨焱一怒之下发兵来了,双方胜负不说,死去多少无辜的百姓不说,她最亲的人儿也将直接的面临着死亡,她就是害怕这个!她敢于离开凤墨焱却不敢听到他上战场的消息!
莞儿终于认清了自己心底刻苦铭心的爱恋,她不怕墨焱心里没她,不怕被墨焱休戚或者和他天涯海角的分开,只要知道头顶同一片天的他仍然在某个角落安稳的活着她只不过是独自一人感受着蚀骨的孤独罢了。如今……若天人永隔……
“如何?你还做的住吗?”云涯望着她瞬间滴落的晶泪开了口。
莞儿抬眼看了看云涯又转脸望向青焰,忽然她直直的跪倒在地。
“莞儿……”她的举动吓坏了青焰,他慌慌张张的要扶她起来却被云涯的手势制止住。
“你有事要求他?”云涯轻轻开口。
莞儿重重的望着云涯点了点头,回首看向青焰的时候眼眶儿已经红了:“他需要你!”
仅仅四个字,青焰却忽然笑了,他在此刻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或许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可是事到临头所有人都要为他请命,甚至包括了他伤害最深的人,大概墨焱的身上就是有这样一种真诚,它让人看不到听不见却在心底某个角落有力的跳动,让人情不自禁要为了他博上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发赶上他们!”他从地上扶起虚弱的莞儿,“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绝不会让他受伤的。”
莞儿重重的摇头:“不,你们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
正要走,却又被云涯叫住:“青焰,你带着莞儿一起出宫,至少去见最后一面。”
青焰和莞儿一怔,前者看了看后者那犹豫的神情。
“如何?你有没有这个勇气?”似是鼓舞,云涯眼底流出金光一片闪烁着。
莞儿用力点了点头牵了青焰的手便要出门。
“玉莞儿,皇后娘娘传你呢!”蕊儿趾高气昂的推开门,却吃惊的发现云涯和青焰都在,不过她很快又镇定自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
莞儿心中紧张的跳动着,回首看了看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云涯和青焰摇了摇头,随着蕊儿朝焱末宫走去。
“青焰,速速出宫禀告皇上,只怕末儿要对莞儿不利!”云涯退他一把,变了脸色道,“我跟着去,看看她能不能给我这个做父亲的几分薄面。”
“亚父,这来的及吗?”青焰惊慌失措的问。
“你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记住,莞儿和孩子的命就全靠你了!”云涯快速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急急忙忙的跟着那二人的脚步去了。
“皇后娘娘吉祥。”
“我看如果我不说,你也猜不出来在背后指使宁庸同皇上作对的人是谁吧,世人都说是银雪,不过……”她微微勾起嘴角轻轻的笑着。
瞳孔变大,莞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刻她明白了云涯的话,不仅眼见不实,连耳听也一样是虚的。
“皇上是爱你的!”
云末点了点头:“是啊,可如果他能只爱我一人该多好呢?或者说,如果他爱我能比你多的话,今日你也不至于落在我的手里。你放心,皇上的命不在我的手里,那是他们男人的事,不过你的小命……”
朱红大门严严的关上,云末知道此刻她父亲一定会来为玉莞儿说情,其实她并不想把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弄僵,所以她选择了闭门不见。
冰冷的玄武石上跪下的莞儿依旧清丽如出水的芙蓉,身体中的傲骨如牡丹一般尊贵的让人不能直视,云末不愿承认,真正高高在上的人不是她,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淡然的跪着仿佛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之后依旧不慌不忙,眉宇间带着玉旻轩一样的从容淡定,可不一样的是前者视死如归,后者却已锦囊在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