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丞相也在。”墨焱有些吃惊的望了望云末。
“还说呢,都怨你走的日子太长,宫里戏班子会唱的戏我不仅全听完了还都全学会了呢,闲暇无聊又听说宁丞相对戏曲颇有研究,所以请他来指教一二。”
“都学会了?”墨焱瞪大眸子望了望她。
云末用力的点了个头:“怎么?你不信我的能力?”
墨焱温柔的一笑:“我怎么敢,你若一个不高兴把我赶出寝宫,我可只能又睡书房咯。”他可怜兮兮的摇摇头,颇像一个怕妻子的丈夫。云末嗔笑几声,微微红了面颊。
“丞相先回吧,改日本宫再去讨教。”云末招招手让地上的宁庸起了身退了出去。
“娘娘,您前几日说要的荷包绣好了。”莞儿把握了时机站出身来,清淡的口吻中不再将自己当做娇滴滴的公主,也丝毫不像宫妃,只是一个丫鬟一个女官这么简单。
“既然是找你的那么你们慢慢聊,我有些乏了,先去小睡一会儿。”墨焱俯身轻轻吻在云末的耳珠上,暧昧的气氛让身边的人都屏住呼吸,可墨焱旁若无人一般亲了,随后又毫不在意的带了卿巧进了内室。
云末伸手拎起莞儿手中的那个秀美的荷包,浅金色的底料上锈了白青相见的茉莉,雪白的花苞微微绽放,青绿的叶儿护着花心,仿佛能看到它要绽放开来一样。云末闭了眼睛深深的呼吸:“味道可真是不错。”
那是墨焱赏赐的香,只放了指甲盖大的一小颗与荷包之内香味儿便能浸满整屋。
“仿佛能闻到花开的香气了。”云末很是满意的看着荷包,眉眼中带着醉人的笑意,她凝神望了望依旧淡漠的莞儿:“你可真是长出了一双巧手,能缝制出这么好看的东西。”
“娘娘谬赞了。”莞儿乖乖的行礼道谢。
“取针线来。”望了望荷包,云末嘟了嘴对贴身侍女蕊儿说,蕊儿应声而去,很快捧了针线前来乖乖的递到云末手边。
云末捏了针线微微依靠在凳子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手中小巧的荷包,右手执了针线快速的缝下几针:“你瞧,这样是不是好看的多?”
才不多会儿,一对彩翼双飞蝶便落在花瓣边沿。莞儿震惊的微微张了唇,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刺绣原来在云末身边依旧是放不了光芒的,她从幼时便开始练习的刺绣原来尚不及云末的一根手指,她果然是上天赐给人间的女神。
云末瞧了她呆呆的模样心生怜爱:“怎么?吓着你了?不过是有些天赋罢了,后天也没多加联系,不必幼时了,现在呀,手拙的很。”一番话里并没有刻意比较的心思,全是实话,“若有你一半认真执着,只怕技艺也不禁于此。”
“皇后娘娘是云织妙手,莞儿是凡夫俗子,二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不能比的。”莞儿收回方才的震惊,还原了来时的淡定。
这样的她叫云末稍稍提起了兴趣:“怎么?你不高兴?因为焱?”
莞儿摇摇头没有开口去回答,她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不开口了,在聪明能干的人面前说谎只能欲盖弥彰,说得多错的多,不如现下装聋作哑来的轻快。
“还是你心中依然惦记着漠北的那位将军?”
提到祁磊,莞儿总算没能再沉住气:“祁磊将军是能人志士,莞儿没这个福气去惦念。”
云末掩嘴一笑有些得意:“我可有说是祁磊?你何必急着招供呢?”
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也有些不悦云末的聪慧,她赌了气一样的开口:“臣妾没有不开心,只是因为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才面无笑意,不开心不仅仅指了男女之事,也可能是今日牡丹未开,今日没寻着一本好书,原因多的很。”
“倒是学的像凡心了几分,”云末点点头,不知是赞赏还是嘲笑,“不过,事事像她也未必能逃过命运中躲不开的劫难。世人皆以为安分守己便能安宁一世,可本宫却以为就算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一样会找上你,唯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成为命运的主宰者才能叫鬼神在你面前低头。”
“人的一生烦心之事十之八九,谁说安宁欢快才算过活?有时饱尝了苦涩也未必不是一种体会。”
云末淡淡一笑:“你看似成熟了可其实还是没有,不如让我猜猜你的心思。不管你心中将墨焱放到什么位置,可他是你的丈夫就不可能不存在在你的生命里。不管你是否爱他,如今你瞧见的是他眼里再也没了你,你不过是想躲开是非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罢了,不过是想忍一时换一世的风平浪静罢了,所以你敛了从前的单纯活泼,以为乖乖的扮演下人的角色别人就没理由再去关注你了。”
莞儿的手轻轻一颤,一字不落的被旁人猜透心思,又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生到这么大可算第一回,她不得不去承认云末真的是个很完美的女子。
“可惜啊,所谓的遮掩并不是这样的,你试图戴上面具过活,让旁人不能从你的面容上瞧出你的心思,你学的很快,也学会了,可是你的一言一行依旧出卖了自己。骨子里骄傲公主的因素还在亢奋活跃,你依旧改不了勇于表达自己的习惯,就像方才,一个真正的奴才是不懂得和主子辩驳的,你做不来一个奴才就好好做你的贵妃。”声音稍微冷了一些,云末似乎有些恼怒方才墨焱瞧她的眼神,“你在玉旻轩的护佑下长大自是不明宫中生活到底有多可怕,可别想所有的下人都同你的奴才一样,奴才的命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我们这些做主子的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莞儿晃了晃身子超后退了一步。
云末轻轻一笑,妩媚至极:“你呀,该学的地方还多着呢,好好学着吧,等我收拾完宁青澜就轮到你了。”她骄傲的转身,朝内室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