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墨焱斜眼一睨，丝毫不将他惊讶的模样放在眼底。

“王妃个性固执独立，你如果不去找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墨焱起身要朝外走去，“这是你的责任，不可假手他人。”

“墨焱。”玉旻轩在他身后叫住他，晶莹的雪花落在凤墨焱的身上，轻飘飘如同精灵一般在他肩上舞着，玉旻轩忽然有了错觉，觉得这个不远千里雪中送炭的人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

“何事？”他蹙眉不悦的开口，又扭身转了进来，似有埋怨他无辜让自己身上落了雪花。

玉旻轩抿抿唇：“一百万大军不是小数，瞒得过宁庸的眼睛吗？”

凤墨焱微微一怔，朗声大笑：“我说祁磊怎么没有注意到我和玉莞儿之间的假戏，原来你派他来是为了别事？真是个狠心的兄长。那一百万大军是我在琼州做王爷的时候就效忠于我的将士，待我登基称帝后他们分派在全国各地，表面看去曾经效忠于我的人已经不在了，可只要一声号令，他们依旧是精英中的精英，区区一个宁庸，不在话下。”

“可若要保周边人安全便不容易了是不是？”玉旻轩大胆的猜测。

墨焱盯牢了他的眼神，片刻后耸耸肩：“她总是和我提起王妃如何如何精明睿智，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有一个洞察秋毫的哥哥。”

“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也后悔将莞儿送去给你，你立云末为后我无话可说，也插不了嘴，可你若念及母妃那层关系，可否将莞儿还给我？她是我最珍贵的妹妹。”话中似有请求的意思，“你不远千里而来必是有情之人，当初莞儿的作用不过是两国交邦之事，如今看来大无必要，是否可以……”

“不行。”玉旻轩的话还没说完，凤墨焱便敲金断玉开了口冷漠的开口，先前的嬉闹玩笑尽数收起，他眸子中卷起带雪的风暴，让人看了便觉心寒。

玉旻轩没开口，暗自猜测着他不肯放人的心意。

“我来帮你是有条件的，不管日后你听到什么，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准你将莞儿收回去！”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态度坚决，丝毫不给玉旻轩反驳的机会。

玉旻轩勾了勾嘴角：“难怪你先派人去增援，你不是要同我商量，是要直接命令我。”

墨焱肯定的点了头：“你若答应，死的便是焰赤帝，你若不答应，死的便是你玉旻轩！”

玉旻轩开口大声的笑出来：“你顶多让我吃几场败仗，你心里该清楚的，你若动我分毫，莞儿一世都不会原谅你。”

“你……”凤墨焱蹙眉，大有吃瘪的意思，一阵不爽。

玉旻轩朗声大笑：“你说不管日后听见什么的意思便是说莞儿要吃苦了？而且可能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凤墨焱瞪他一眼，微微转过身去。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让她痛过，可我也能猜到，若不是没得选择了你也不会走上这一步，既然如此为何不送她来漠北呆一阵子呢？”

“哼，她回来了还能回得去吗？凤月皇宫才是她的家！”墨焱霸道的开口，玉旻轩却听出了他话里对莞儿的紧张，他是害怕那个外柔内刚的小莞儿会不跟他回家。这也难怪，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主，骨子里有些傲气不奇怪。小两口闹闹别扭，墨焱要她忍受层层委屈却又不告诉她，莞儿心思单纯，墨焱心思缜密，她猜不到必定会着急，着急过后便是心灰意冷。只有在墨焱的控制下莞儿才有可能永远属于她，不然，便是脱缰的野马，她会如凡心一样一去不回头的。

“真不该告诉我。”玉旻轩撇撇嘴，“真的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你没有发现吗？她单纯的心灵总让人感觉到皇宫之外的生活，那样与世无争的可贵。”

墨焱低了头不吭声。

玉旻轩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将莞儿一人留在宫中不怕她出事？”

“我让贴身的侍女留在宫中照应，只有伤及性命之时，捏在侍女手中的圣旨才会被宣读，到时候，定有忠臣维护，我只能保证她没有性命之忧，其他的要靠她自己去忍受。”墨焱淡淡的开口。

“圣旨？什么旨？护得了她一辈子吗？”玉旻轩不放心的开口询问。

“莞后。”

玉旻轩一惊，呆呆的愣住：“太早的抓破了脸是否会让事情难办许多？”

墨焱瞥他一眼：“你说呢？”

玉旻轩勉强笑笑，他问了个啥问题。虽然他知道莞儿的可贵，可他没有想到除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堵上整个国家的荣辱。

“依照云末的性格，莞儿那一劫不该这么早，她总是这样，对对手像是抓着猎物的野兽，死之前必定有一番磨难。”墨焱苦笑。

“你明知她不好，还要将她留在身边？”提起云末，玉旻轩免不了想起胎死腹中的孩子，心里还是凄凉一片。

“我留她下来自然有道理，何况，我爱过她，曾经最爱的女子就是她，曾经发过誓言只立她一人为后的。”墨焱淡然开口，心中遗憾却慢慢学会放下，“真是奇怪，就有会有这样一种人，明明知道她爱不得，可是还会情不自禁，而且越陷越深。”

玉旻轩望了望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有同样的经历。

“还好，都快过去了。”

墨焱来了一趟，玉旻轩的精神打了起来，至少他知道莞儿会幸福。墨焱来的匆忙，三日之后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颇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不过他此番并没有直接返回皇宫，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到处都天寒地冻的时候琼州却依然鸟语花香，墨焱在这里有过太多太多的回忆，三年不如意的时光慢慢逝去，他来的时候琼州还是一片荒山野岭。那个时候别说身边的人，就是他也有些心灰意冷。帝位被人无故剥去，他为了云末忍辱三年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做劳什子王爷，他以为远去的云末至少会有一封书信给他。墨焱能够猜测到，那三年，只要有一封书信，他也不会站出来摘了兄长的头颅，也是那三年漫漫长夜的磨合让他看透了云末的为人。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再也无法骗自己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