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的最后,她没了力气,软软的瘫在沙发上,像是一条失去生机的鱼。
翟耀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这应该和他常年的锻炼有关,每次他抱她的时候,几乎都不用什么力气。
周潇潇的全身都是汗,头发一缕一缕的粘连在一起,脸上全是泪水,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又红又肿。
男人一声不吭的抱着她上了楼。
当周潇潇被放进温水里面的时候,她的全身不禁一颤,那种痛,似乎再次席卷而来。
她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身子瘫坐在浴缸里面,哭得就像是个孩子。
翟耀跟着坐进了浴缸里面。
"我求你了,我求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吧,好痛,我好痛..."
她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哀求。
翟耀沉着脸,不发一语的替她清理身子。
周潇潇最开始的时候会挣扎,会躲避。
可慢慢的,她又安静了下来,乖巧的倚在男人的胸口前,只是身子依旧颤抖得厉害。
洗完以后,翟耀将她用大浴巾抱了起来。
周潇潇耷拉着红红的眼皮儿,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
翟耀弯腰,将她轻轻地放到大床上。
这时候,女孩儿已经停止了流泪,她像是小虾米似得将全身都蜷缩起来,小心翼翼的躲在浴巾里面,被热气熏红的小脸上,那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得。
翟耀抿着唇,把人放进了温暖的被窝里面。
周潇潇皱着眉,始终闭着眼。
她似乎是睡着了。
两日后,周潇潇才得以下床。
同样的,翟耀也消失了整整两天未曾露面。
"潇潇小姐。"
正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周潇潇转过头,目光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管家。
自从经历了那一晚的事情以后,管家似乎变了许多,他现在连卧室门都不敢跨进来了。
不过,周潇潇并不责怪他。
试问,在整个别墅里面,谁不畏惧翟耀?
"有事吗?"周潇潇开了口,声音很轻。
管家低着头,答道:"玛丽医生到了,她就在楼下,说是想要见您一面。"
周潇潇闻言,不禁皱眉。
她想了下,方才点头道:"好,你让她上来吧。"
"是!"
管家朝她微微鞠躬,随即转身下了楼。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玛丽出现在在她面前。
她用着那双蓝色的眼珠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儿,目光里是掩盖不住的怜悯。
"我们又见面了,周小姐!"
玛丽率先开口说道。
周潇潇看着她,没什么太多的情绪:"玛丽医生是为了我的病而来么?"
玛丽摇头。
她道:"周小姐,您并没有病。"
周潇潇嗤嗤的笑:"可是,你是医生!"
"我只是整容医生而已。"玛丽说道:"按照我们和翟先生的约定,几日后,我们将为您准备手术,关于您后背上的伤,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
"还有百分之五是什么?"周潇潇问道。
玛丽沉默了下。
她说道:"周小姐,这是您第二次接受整容手术,并且是在同一个部位,按理来说,您的手术是有风险的,当然了,就一般情况而言,并不会危及您的生命安全。"
周潇潇闭了眼。
"你们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的。"她说道:"翟先生应该给了你们足够多的钱,最近这半个多月,你们应该都在全神贯注的为这事做准备吧?"
玛丽并不在意她的嘲讽。
她保持着微笑:"周小姐,这是我们的职业,也是我们的职责。"
"噢。"
周潇潇极淡的答了声,扭头看着窗外。
玛丽看着她,忽然道:"周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您想出去走一走吗?"
周潇潇有些迟疑,但很快,她还是摇了头。
"不了,我不喜欢太阳。"她如是答道。
玛丽不可否置,她道:"周小姐与其他女子不同,首先您很坚强,虽然我不懂您为什么会容忍家暴,但我想,您肯定是有您的原因。"
"家暴?"周潇潇震惊的转头看向玛丽。
"难道不是吗?"玛丽意有所指。
周潇潇张了张嘴,最后,居然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玛丽医生,我想你是误会了,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家暴,也请你不要试图来劝我加入什么妇联,我没有委屈,更不会去申诉什么!"
玛丽摇头。
"不,周小姐,我并没有想过要邀请您加入妇联。"
周潇潇停止了笑,她冷眼看着玛丽:"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玛丽忽然弯下了腰。
她近距离的看着周潇潇,那双蓝色的眼珠里,倒映着周潇潇苍白的脸庞。
"我只是比较好奇,周小姐为什么会容忍家暴的存在?在您之前,我曾经接触过很多个遭受家暴的可怜女人,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想从这个噩梦般的笼子里逃出来,可是,为什么您却不想呢?"
这个玛丽的脑子有病吧?
周潇潇偏了头,躲开她的注视。
"对不起,玛丽医生,请你听认真些,我说过了,我并没有遭受什么家暴!"
"那您的伤是怎么来的?"玛丽的问题很犀利:"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您后背上的伤势明显就是人为所有,这个您该怎么解释?"
周潇潇叹气。
"就算是人为的,那又怎样?"
"这就是您遭受家暴的证据!"玛丽言之凿凿。
周潇潇有些头疼,她很无奈的看着玛丽,说道:"玛丽医生,您到底想干什么?"
玛丽看着她,表情十分坚定:"我希望您勇敢的站出来,抵制家暴,维护女性权益!"
真是疯了!
周潇潇不可思议。
"为什么是我?"她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