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怀黑色的眼眸折射出一丝异样的光线,随即缓缓的开口,“只是送外卖而已。”
“对啊,他只是来给我送吃的而已。”雨清站在韩语怀的身侧,指着桌上面的餐盒。“我送你。”
“那,再会了。墨先生。”韩语怀稍微的颔首。
“不送。”墨言侧身,离开玄关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破天荒也不会主动走出房间一步的女人。
“你穿成这样不会冷吗?”小唏关心的询问着。
墨言早就注意到误雪的穿着——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不到膝盖的罩衫,别无其他。修长白皙的双腿赤luoluo的展现着。略微蓬乱的发丝不规整的束起,就象一只庸懒的猫诱惑着旁人的ai抚与怜惜。
误雪墨玉般的眼眸直视着站在墨言身侧的小唏,淡淡的回应着,“习惯就好。”
只是额间的细细的冷汗,显示着误雪此刻极力忍受着的疼痛。
“今天是真的很冷哟。我早上就心急的想要赶快出门试礼服。所以就穿的很少。幸好有墨言哥哥在身边耶。”小唏一脸幸福地解说着,小手还不忘环在墨言的胳膊。
“是吗?”误雪感到眼前的墨言有些模糊看不清,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小唏站在他的左手边,“今天的礼服真的好漂亮,真想那个宴会马上就到了,站在……”喋喋不休的话语充斥在耳边,误雪感到那个声音越来越模糊。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误雪眼睛拼了命的想要睁开,却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片黑暗的漩涡里面。可是在下一刻就跌进了一个冰冷却异常熟悉的怀抱。
“怎么了?”
误雪睫毛微微的颤动,可是就是无法睁开双眼。
过往的记忆,回荡在脑海里面——墨言嘴角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挂上了一丝的苦涩。
乖了,一下就不痛了。
你……不要哭。
哭?
那一次昏倒,墨言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从误雪墨玉般的眼眸里,看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自己,看见了一个脆弱的自己。只是傻傻的抱着怀里的误雪,害怕老天会在下一刻将她从身边带走。
“墨言哥哥?”小唏轻声的叫着墨言。
“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吧。”墨言将误雪抱起向二楼走去。不知过了多久,海天交际处,一丝光亮悄然的出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误雪长长的眼捷微微颤动,片刻后睁开眼睛。双眼毫无焦距的游荡在室内的一片黑暗里。记忆慢慢的在大脑里面回笼——
她,昏倒了。
然后……
误雪感到腰间那平稳的呼吸,眼角浮现满满的笑意。墨言双臂环在误雪的腰间,头埋在误雪的身侧。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身体。”墨言略显沙哑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响起。
“因为这是你和误雪唯一的牵绊吗?”误雪纤细的十指埋进墨言柔软的发丝里面,淡淡的说着,“用我的身体延续着这种可笑的痴情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你是在抱怨吗?”墨言神色一凛,松开双手,身体俯在误雪的上方。
厌倦了,所以要离开我了吗?
你要什么?要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阴騺的眸子却充斥着可以结冰的阴郁。“还真是罕见。不是什么都不需要吗?那你又在介意些什么呢?”
“你!”平静的一个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墨言修长的指间缠绕着误雪颈项银灰色的发丝,嘴角勾起绝美的微笑,“你以为人的感情是任你摆布的木偶吗?”
“从不。”
可该死的,现在就是这样。
墨言眼底的矛盾,换来误雪甜甜的一笑。
“要做吗?在那?”
而回应误雪的却是刺耳的关门声。
误雪幽幽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白色的窗帘上面……
“在做什么?”铃铛般的声音毫无预期的响起。
米凡回头,看见自己的旁边不知何时停着一辆白色的跑车,车窗缓缓的滑落。雨清探出头,“怎么不进去?”
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米凡有些无神的双眼瞬间变得锐利冰冷。
雨清有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但还是选择开门下车。
“……我,我先进去了。”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误雪,还有……”
“只是很短的时间都不可以吗?”
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之后,雨清伸手将米凡指间的香烟夺过,接着丢在地上。
“……我拒绝抽二手烟。”雨清低头注视着地上还在燃烧的香烟,有些苦涩地说着,“关于小夏的吧。”
“韩语怀,你认识吧。”米凡的声音淡淡,几乎要被海风吹散。
“恩。”虽然有些疑惑,雨清还是轻轻点头,应着。
“可以问,是什么关系吗?”取出打火机,点燃另一只烟。
雨清身体微微的颤抖,声音有些不安地回应着,“我拒绝回答。”
随后很快的从车里取出皮包,打算离开。
“必须。你必须回答!”米凡死死地握住雨清的手腕,语气里面有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雨清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米凡。
“回答我的问题。”
“放开我。”
米凡没有任何的回答,黑色的眼眸里面装满了冰冷的海水。让雨清感到浑身发冷,无力地反问着,“这和小夏没有关系吧。”
雪花,洒洒扬扬的飘落。
雨清感觉自己被米凡握住的手臂早已发麻,而裸露在外的左手,早已被冻得通红。
可是,这些米凡根本就看不见。
在他的眼睛里面,他只看得见夏玫。
“看来,如果我不回答。就算冻死在这,你也不会松手的。是吗?”双眼蒙上一层水汽,韩雨清选择转头。
地上的烟头,早已熄灭。渐渐的被雪花所覆盖。
“韩语怀……他,是我的父亲。”
“他今年只有7岁。”
“他是我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学生。但是,在一次试验中,实验室意外爆炸。我的父亲在过世之前,将那时还是小孩子的我交给了韩语怀。从那之后,我们两个人就相依为命直到现在。”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迅速的与雪花相溶,“可以放开我了吗?”
“你在乎他?”
“我又凭什么不在乎他?”雨清失声喊道,“一个把我放在手心珍视的人,一个总是放纵我,毫无限度宠溺我的人!我又什么理由不去在乎呢?我有什么理由……”
“你不能喜欢韩语怀。”松开对雨清的钳制,米凡转身背对着雨清,“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吗?”
雨清闭上眼睛,双臂交叉徒劳的想要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冷。
雪,落在雨清沾满水汽的睫毛上面。
别墅
误雪将一杯奶茶放在雨清的面前,自己则坐在另一侧,取过笔记本电脑。
奶茶里甜甜的蓝莓味,带着淡淡的温暖弥漫在有些冷清的房间里面。
误雪墨玉般的眼眸挂着淡淡的色彩,白皙的手指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时间,滴滴答答的划过。
“怎么样?想和我说了吗?”
误雪出声询问,眼睛则是快速的浏览着网页上面的信息。
“……”
误雪的声音就像沉寂在湖泊里面的石子,让人莫名的心安。
“那天在饭店其实只是韩语怀的恶作剧而已。“雨清的鼻音有些重,大概是哭的太久了,“……被夏玫撞到。”
“恶作剧?”误雪合上笔记本,轻声地引导着雨清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米凡。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放下手里面的杯子,“你知道吗?韩语怀除了服装之外,最厉害的就是易容。”
“懂了。”误雪轻轻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然而你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我想,可是……”
“可是,在你的心底也同时在期待他们会因此关系发生破裂甚至分手。”
“我没有!”雨清躲开了误雪的对视,大声的反驳着。
“是吗?”
“……一旦解释开来,我就必须面对站在米凡的面前在一次的坦诚过往甚至是现在的一切。那些早被遗忘却被我留在手心里面,不愿松开。”雨清的双手交握,指间有些泛白,“可是今天,他却残忍的一一揭开。我不是他的谁,没有一丝一毫的权利去要求他在乎我的心情。”
“能感受到疼痛的根本就不算是伤口。”误雪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因转动而悬起的红酒,微笑地说着,“因为你的了解它的位置,深深的体会到它所带来的疼痛。你明白它对你的打击有多致命。比起那些无法言语看不见伤疤的疼痛。它,其实没什么。”
“对于疼痛,你永远免疫。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可以和你一样让疼痛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理所当然。”
“背负着伤痛而生活,是生存的必须。不要总是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面,其实谁又有权利去决定谁的幸福会如何呢?”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内疚,然而她只是用手指轻抚着酒杯的边缘,。
“误雪,你……”
“我不是误雪,更加不会因为空白而拥有快乐。”误雪起身,走向雨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结果要背负什么,那都是明天太阳升起后的事情。”
“……因为空白而拥有快乐?”雨清喃喃的重复着,“你……”
“你不适合呆在黑暗里。所以永远不会对所谓的疼痛免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