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
误雪有些讶异地抬头,任海洋的黑色眼眸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波动,但是她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似乎在强制性的压制些什么。
“怎么办呢?”误雪眼眸里的丝丝疑惑让任海洋的手指微微地颤动,微微的叹息却深深的撞击着误雪的神经,“这一点还真是让人烦恼啊。”
“蓝,不要这样。”
他是一个以高傲姿态站在众人之上的王者。
卑微从来不会更加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的,不是吗?
“从你小时候一直到现在,这还是你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呢。”任海洋抚着误雪苍白的脸颊,那手指上的蓝色纹样在月光下下显得异常的清晰,“你要求我在放弃你之后就绝对的从你的生命中退出,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整整守护你15年的人来说,会不会太苛刻了呢?小舞?”
“对于别人来说是苛刻但是对于任海洋来说,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或者是必须做到的事情。”从第一次他牵起自己的手一直到现在他指尖的温度依旧冰冷的几乎涵盖着雪的气息,清清楚楚的提醒着自己他是谁。
“还是我的小舞了解我啊。”任海洋抓着她的下巴,锐利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误雪,她眼底的淡然早已消失的无迹可寻,“你一向空洞幽静的双眼现在装满了哀伤和绝望,那是你不曾察觉的吧?在他给的世界你竟然学会了占有。你失去了以往的淡漠。你开始学会在乎,开始计较你在一个人世界里面所占有的分量。你开始学会憎恨,你恨他,因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而轻易的放弃你,面对他你失去了一贯的平静……”
“我没有!”
任海洋嘴角的微笑些微的僵硬,似乎受到了某种震动,“你的否认只会给我相同的答案。不记得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误雪慌乱地抬起右手企图挥开任海洋牵制在自己下巴的左手,但是结果只是换来疼痛而已。他眼底有着误雪所熟知的平静,但是那看似的平静却掩盖着汹涌波涛。
“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任海洋拇指摩擦着误雪的下嘴唇,继续紧紧的逼问着。他的女孩从小就没有什么占有欲,所以情绪的变化几乎是一条直线,“对于他的在乎已经到达这个地步了吗?”
“你想做什么?”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自己的情绪。
“聪明如你,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误雪惊恐地抬头,任海洋平光镜下的双眼沉稳内敛那只是他完美的掩饰而已。他锐利的眼眸深处隐含着深沉的幽暗,那是无法掩饰的掠夺的光芒。
“sea-shine近来的风波都是因为你。”误雪喃喃地低语着,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根本就不可能允许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吗?
“这是你最为不削的,不是吗?”
“如果这是你认为的话,那回到我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吧?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15年,对于彼此肮脏的灵魂再熟悉不过。”倾身,两个人双唇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距离,任海洋微笑的说着,声音里面装满着残忍的温度,“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此放手……为了他,怎样?”
“任海洋,我从来不知道你对于回收垃圾也有兴趣。”误雪语气里面的疏离隔开了彼此的距离。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的早,孤单的一个人总是毫无选择的夹杂着夕阳残留的余温企图度过漫漫的长夜。
任海洋眼睑略微的低垂,久久的。仿佛有着一个世纪的时间。最后,他选择松开对她的钳制,将双手放进大衣的口袋,“我只是感兴趣,想要看看可以让你这个毫无温度的女人变得如此悲哀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觉得你现在有权利要求我该怎样吗?”
“那,正好。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这些年你所教授我的东西,我到底学到了多少。”误雪的声音难掩的颤抖,她明白自己始终怕他的。
“你一向是聪颖的,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你还记得我教过你吗?与对手交涉时,太多的宣誓只会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弱点而已。”任海洋平静地说着,“你觉得他是一个需要你的保护才能生存的男人吗?如果真的如此,那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
“你执意要我与你为敌?”
“你放下沉默,忽视自我,丢弃自由,只是因为放不下那个男人。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可以为他做到何种地步?我……”他下面还要说些什么,误雪知道。只是最后任海洋却选择了沉默的微笑。
几个小蛾子在街边的路灯罩上来回的盘旋着,寂寥的展现着这个夜晚的冰冷与凄凉。
误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电梯,眉头紧紧的皱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来的,身体上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向上,她突然觉得时间变得好慢啊。
从6岁那年到现在已经整整15年了。15年的时间反而将身上的那份罪孽更加深刻的烙印在自己的生命里面。它就像蔓藤一样在自己的身体内疯狂的滋长着,蔓延着,企图占据这个肮脏身体的全部。(未完待续)